《圆滑》

不懂什么时候开始
我就变得不再寡言
偶尔说些笑话废话
开始爱作自我调侃
和陌生人一见如故
再不愿有人被冷落
才发现我变得圆滑
内心菱角渐渐磨平
不让自己格格不入
只是到最后我不懂
这是原本的自己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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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个早上在餐馆偶遇罗老师，在她热情招待下我就在她身旁坐下来，我认出在旁的是中学学弟学妹，顺口就说出他们的名字。他们惊呼怎么我记得他们的名字，我笑道他们两人都是中学风云人物，我怎有不懂的道理。

半途插入饭局的我，和他们也算谈笑风生，老师说我这人说话一针见血，语不惊人死不休，常无厘头地抛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对白。我笑称自己也是这几年才变得比较多话，老师反说这并不是变得多话，而是变得比较圆滑。

罗老师这么说，是因为一直从小看着我长大。还记得中学时候的自己，满脸都是见不得人的暗疮，也因为家境不好，所以在别人面前都显得异常卑微。离开中学后，我和友人每年都会抽空到她家拜访，我还是如往常般害羞，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受。随着在外头接触了不同的人与事物，意识到自己实在太不懂人情世故，开始多说一些话，不懂说什么就从说笑开始，渐渐也变得比较多话。

你会不会发现，某些人天生就是社交好手，明明是第一次见面，却宛如多年不见的好朋友，说到激昂处更成为众人焦点所在。我憧憬过这样的存在感，也学习说一些让大家开心的话题，一个简单握手或拍肩，就可和陌生人谈天说地起来。但有句话说得真好，来得快，去得更快，这种肤浅的社交关系往往不持久，就和草莓一样易坏变质。

说再好听的话，永不如真诚的话，我渐渐地也不喜欢和太多人说话，心道反正到最后也是说一些有的没的，那干脆装作不认识好了。生活中不少冰山男女，无时无刻都是挂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僵硬表情，转身后却和自己圈子的朋友谈天说地。

我不会感到奇怪，当我们迈进某年龄阶段，自然会开始选择朋友圈，不多不少是因为我们都说不了太多好听的话，和顾及太多人的感受。以前不多话的同学，多年后见面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和他对谈，关心问问近况如何和生活趣事，才发现我不至于到不近人情的地步。

多年前我曾被他人说和我说话很有压力，因他根本无法找到任何话题，我只能苦笑回应。如今老师说我变得圆滑了，我听在耳里只觉莫名其妙，笑道我确实是肚子比较圆了，和脸部比较滑了，这也不失为一种圆滑呢。

再怎么格格不入，到最后也被逼成长，就好比顽石终会开花。

文章来源：
星洲日报／副刊‧文：牛小流（劳勿）‧ 2016.10.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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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图源自网络。


题外话：老师私信我说圆滑不是贬义，要我别放在心上，我心道这下自己会不会写了不该写的东西，赶紧道歉要老师别再意，不过是自己的打趣说法。听到老师说不介意反而荣幸，总算放下心头大石，但还是在这儿记录提醒自己小心取材，学生让老师笑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