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对

编辑告知《九流侦探》事隔四年重印一批，我闻言后难以置信，特别想到这几年书市低迷到让人皱眉的地步。这么说有些难为情，大部分人都以为重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，但要走到这一步，我用了四年的时间，在别人眼里可能我太小题大作。我心情也没什么雀跃，只是有些怀念和编辑电邮的交流，感觉自己仍然在出版界打滚着。

本来编辑说直接拿去送印，但我要求再给我校对稿件多一次，因我这些日子不断翻阅作品有留意到一些错字，还以为自己当初校对差不多了，结果再次校对稿件还是找到一大堆语病和错字。我久违地重读这部作品，有些难以启齿的是，我一直觉得这不是很好的作品，很多人看了也说这并不是我最好的作品，所以我都不敢和其他人多谈这部作品。

也因为不够好，撰写第二部时，我立志要写出不同于第一部的风格，庆幸的是得到的回响也算不错。前些日子我写完第三部后，有感这可能是我写的最好的侦探故事，更感动的是，我见证了九流侦探的成长，也见证了牛小流的成长。

校对的当儿，我不断在想，一些字句其实可以写得更好，一些故事转折其实可以藏得更妙，若现在的我撰写这个故事，又会是怎样的成品。我前些日子心血来潮将几年前写不好的故事，从头编辑一遍再加上一些自己新的想法，到最后竟觉得这部其实也是不错的作品。原来这些日子，我写作能力进步不多，但编辑文字功力应该是好多了。

我经常反复阅读自己的文字，而且还乐此不疲，也因为这样的关系，我好一段时间都无法阅读《九流侦探》，因为看到真的要吐的地步。虽然我说写的还好，但我好感谢这一部作品，让大家认识了我这个年轻作者。当我听说某某看过我作品或书柜收着我的书，我会惊叹原来有人在关注着我，那天心情无疑就是最好的一天。

写到这里，你难免会好奇，少说也在出版界走了几年，怎么感觉还是没什么志气。对我而言，不管过了多少年，我在文坛或出版界里，永远都只是挑战者，意识到自己还不够好，就没那个自说自爽的心情。特别记得网友一句，作者只需写好书就可以了，这让我觉得，自己对得起文字，和买过自己书的人否，我想读过我书的人，应该会明白我就活在我的文字里。我朋友说仿佛感受到我在旁边述说一个个荒谬的故事，能够以这样的方式陪伴着大家，也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。

反复检验每一个段落，甚至每一个用词，会觉得都有修改的余地，果然我当初还是太嫩了。不过这样也好，至少我知道这样写是不对的，对我未来日子的写作之路也有着更深远的影响。这时我突然发现，校对的不只是文字，同时还检视着自己的人生，我为了什么而写下这行文字，就好比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。我近期开始写新故事，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喜欢写作，就连呼吸也很期待，或许是我继续呼吸的唯一理由吧。

谢谢喜欢《九流侦探》的你们，也特别感谢大将出版社马总编这些日子的栽培，也谢谢还继续写作的自己。最难的不是写书卖书，而是知道写不好卖不好，还坚持写下去的傻劲。

总有个契机让你爱上文字，但愿我也能成为那个契机。

《比上不足》

用这篇来总结一年的心情，最贴切不过。
这些日子认识不同的人事，是好是坏没什么记得，只隐约觉得，每个人都很努力为生活而努力。只是最后变得近乎一样的奋斗目标，让我有些错愕，人生这条路走到最后竟是如出一辙。
为什么我们这么努力把自己变得一样？
为什么我们害怕自己和别人不大一样？
为什么这些烦恼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？
之前也写过类似的文章，发现那份心情还是一样彷徨，才意识到自己从没长进过。到现在我都不大喜欢打听别人消息，反正那又不是什么好在乎的事情，残酷的是，那些故事会自己找上门，原来这就是社交嘛。
比上不足，比下有余，却还在烦恼的你们，又有什么好叫苦。在我眼里，这根本就是有钱人的烦恼，或许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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友人说我最近常皱眉叹息，好奇问我是不是运程不佳。我摇头表示踏入社会后烦恼接踵而来，工作方面不尽理想，入不敷出妙手空空，前途茫茫毫无头绪，更别提那些芝麻蒜皮的琐事，有时干脆放弃思考任由时间为自己下棋。

友人沉思好一会儿，表示自己近日也被烦恼缠身，看我烦得焦头烂额，揣测每个人都有自身烦恼，分别在于说出口否。他的话深深触动了我的心，就连回到办公室，我都在思索着烦恼从何而来。

有时听他人诉苦对于生活的不美满，我都难免在想，其实也不至于到烦恼的地步。甲说不想父亲对他的生意太多意见，其实能当老板已是三生有幸。乙说经济萧条没本事购屋置产，其实每人都有一样的窘境。丙说年近三十仍旧孤家寡人，其实一个人也不是坏事。丁说遗产风波迎来家庭失睦，其实少贪一些就能天下太平。

可我不禁奇怪，为何人总会到达感慨人生的心境阶段，这些日子的苦难不是把我们修炼成更坚强的人吗？我面临过生活上接踵而来的难题，听过他人令人鼻酸的经历，见证过国家动荡不安的时代，我心却是一片茫然，对人对事开始变得胆怯，只因对未来的不确定。

朋友向我诉苦关于对人生的不确定，我有苦难言，只让这成为内心的零嘴，在黑夜里反复咀嚼。我想，虚度光阴这句说法是不存在的，就算我们什么都没做，但我们每天活得好好的，这也是一种人生态度。或许目前还看不出未来的方向，但我们确实一步步正走向未来。只要确信远方有人在等候，那么这些苦痛也是一种没说出口的思念。

本想说，他人烦恼不过是子虚乌有的烦恼，但想到烦恼一旦存在，就在心头住下来，这种痛不欲生的杂念足以让人崩溃，喜怒哀乐并没阶级之分。烦恼之所以存在，不外乎是对人生太多要求，虽然说不上完美人生，但我们这些日子绝对不是白活的。

我继续认真思考，对工作的麻木，大可选择另谋高就；对未来的彷徨，大可规划每年展望；对收入的埋怨，大可选择找份兼职。一想到自己还活得好好，说什么也不能轻言放弃，“比上不足，比下有余”是友人送我的八字箴言。

我也好想不在意他人的目光，活出自己生命的色彩。

刊登于《中国报》副刊（10月份）

《人善被狗欺》

友人读到这篇文章后，称难以想象我是一个善良的人。我歪着头想想，这么说也没错，我也说不上什么好人，更难以启齿的是，我总是假装自己是还不错的人，实则是斯文败类。

我也好想成为一个坏人，可以对别人的苛刻绝情一些，对别人的不安冷漠一些，至少不会徒增烦恼，本来活着就该只为自己而活，却又不是每个人可以做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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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不熟悉吉隆坡市路线，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友人载送回家，没想到转个弯不小心驶入单行车道，结果迎面而来一辆车子。这条路因两旁车子违例泊车变得异常狭窄，并不足让两辆车通过，我自知理亏遂倒车后退，没想到一倒车对面车子就踩油相逼，倒车技术不佳的自己差点误撞旁边车辆，情急下只好闪一下高灯示意放缓，没想到车主连续闪高灯回应。我好不容易把车退到空旷处，那车子经过我车子时，摇开车窗大声叫嚷要我下车谈判，我为保安全躲在车子里不出一声，那车主火爆拍我车子几下后就愤然离去。

心有余悸的自己之后带着沉重心情驾回家去，和家人说起这事，他们听罢都说我太容易被人欺负，理应下车和他辩论，就算闹上警局也不怕理亏。可我想到，若下车辩论难免会大起干戈，伤和气事小只怕酿成血光之灾，哑声吞气未免不是解决之道。他们提到，就是看我一副怕事模样，对方才会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，偶尔也该展示出强悍一面。

虽很想说与人为恶非我本性，但我根本是没那胆子作恶。自小循规蹈矩的自己，对事对人都显得战战兢兢，别说擦肩而过的路人，就连对身边人也不敢提高声量。就算别人骑在自己头上也尽量显得满不在乎，转过身才大吐苦水的自己，早已习惯这种弱肉强食的生活，秉持着忍一时风平浪静，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处事态度，不过这一刻还真怀疑自己这些日子的信念。

若干日前和友人到嘛嘛档聚会，散场后我到路边领车，没想到几只流浪狗围绕在我车旁，我凑近车子却惹来狗吠，踏步向前狗儿作势要往我方向扑去，我狼狈狂奔并碰见刚要离开的友人。他了解情况后，就从路边捡个木头，卷起衣袖，一个箭头往流浪狗方向冲去，流浪狗看到他来势汹汹，吓得落荒而逃，我站在原地惊讶得说不出话。我向友人道谢时，友人淡淡说了一句人善被狗欺，马善被人骑。

我突然明白，所谓善良不该是怕事，而是一种不畏强权，坚持主见的一种正面能量，懦弱怕事绝对不是善良的表现，不过沦为自我安慰。那人好不好被欺负，从生活细节都可一窥一二，盲目遵从意见，不敢得罪他人，从不拒绝他人，满肚牢骚不说，这些悲剧几乎发生在每个人身上。该坚持的终究要坚持，若无法用道理说服他人，偶尔凶悍一次也是人之常情，若默默纵容恶势力，连狗都会欺负自己。

刊登于中国报副刊（11月份）

从小到大被狗追的我，就是无法喜欢上狗，唯恐避之而不及。

《叙事与虚实》

来到2016年尾声，是时候检讨自己这几年的写作之路。不知不觉开始写散文已有两年的时间，虽然间隔难免放缓步伐，休息一段时间仍对键盘说话。比起小说，散文更接近内心独白的存在，对事对人往往都会有更好的想法，值得沉思的是写了几年，也只能写出不怎么样的文字。我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写下去，才能看见自己能否写出不一样的文字。

 这几个月都在想着，我的散文算得上是好的散文吗？这些文字有否伤害他人，或伤及他人声誉，成为众矢之的非我所愿。 我总以张曼娟日前访谈内容作为参考。

 [我同时又是个很重视隐私的人，我不喜欢别人谈论我的私生活，当然也能将心比心，保护并尊重身边的人，不会暴露他人的隐私。] 

为了避免自己写了不该写的东西，发表前我都会选择让这稿件沉在抽屉一段时间，隔上一段时间才看选择发表否，不外乎是害怕自己过度感情用事。若真无法抉择，就转发给友人过目，通常转发过目的稿件，友人都好心提醒，请务必不要发表，我的不安感果然没错。到最后，我只能写自己的东西了，也乐得自在。

 [我遇见了好故事，都会将它改头换面一番。一方面保护了当事人，一方面也展现了我的本领，我写的是小说或散文，又不是报导文学，纪实并不必要，最需要的是想象力与创造力。] 

总得经历什么，才能写出让人动容的文字，在创作上我都要求有一定的真实性在故事里头。不一定是完全属实，至少那份情感必须真挚。倒是散文，我是不敢写没发生过的事情或心情，不外乎怕被熟人说我谎话连篇，更重要的是无法正视文字。一个人若对文字都无法坦率，又如何期许写出好文章呢。或许到最后，对得起自己就好了，只希望自己还能够写多个几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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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天在社交网页上，看到一则让我神驰的信息，即文章该如实记载吗？小说还可接受虚构情节，但散文之说就只能真人真事，因为读者是基于真实而先入为主。我不知道最终解答谁是谁非，但我不禁审查自己写下的文字，是否有做到纪实这一点。若因为文章张力所在，而让读者胡思乱想，这么一来就是文字造孽。

开始写散文也是这几年的时候，一开始也没期许什么，心道反正日子也是白活，倒不如写一些属于自己的故事。若能让他人认可就再好不过，当然稿费也是吸引之处，但我相信没人会特别看重这份稿费，当作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已足矣。

灵感无处不在，但要完整呈现在文字上，应该离不开天地人之说。一闪而逝的灵感落在脑海里，在键盘上的手试图模仿文字起舞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态度，反复阅读却不会发闷，只因用心所致。我尽可能地将真事好好记载，不添加虚构成分，就连引用句子都好好说明，平实简单也是一种福气。

回想起过往读过的名家散文，无不钦佩他们让人乍舌的经历与大器，从严峻环境磨砺出来的坚韧，是我百读不厌的一页。或许真实记载是必须的，至少那一刻的我相信他是真实存在的。若我知晓这不过是子虚乌有的描述，也会大嚷欺骗感情，正如某作家被发现偷腥，让读者大骂笔下的痴情都是屁。

可我忍不住想起，求学时期作文比赛得奖作品，都离不开亲人离世，家属看到自己被子女写成奄奄一息，都不懂该为奖状开心否。这也看出好的文章离不开坏的经历，大海罹难总好过一帆风顺，六月飞霜总好过六月酷夏，那么写作无疑是天底下最可悲的爱好。没有这种经历就不该大放厥词，就连虚构都该问问自己的良心，和考虑天底下读者的眼睛。

我非乐观之人，有悲观不安的一面，也曾经历一些事情。有些故事浮现在心头，想和他人分享，却忍不住问自己，这是否可和他人说的私事。别人看到这篇文章，对自己又会有着什么想法，不要到覆水难收的地步才说文字无罪。踌躇不安时，就转发文章给好友问问意见，好友直说有些故事还是放在心里好了。我听后内心一阵安详，毫不犹疑地文档删除，只因文字本来就是该为人带来幸福，而不是不幸。

刊登于中国报副刊（6月份）

我为了什么而写作，又该如何写作。

注：图源自网络，部分内容引用张曼娟访谈。

不该结束的

这篇本该更早就写下，但我就是拖到现在才写，更多是因为其实我真的写不出。先说说最近的心情，前些日子看过某部动漫，基本上是我少数看的动漫之一，里面说到男主角突然间不能弹钢琴了，感觉好像沉入海洋之中，这种无助感将他给窒息，自然无法再弹出动人旋律。没想到，最近我竟然有类似经历，仿佛肩膀杠着重担，头紧绷得无法思考，就连对着电脑荧幕也觉得恶心，更不用说写一些有的没的。就这样维持了好一段时间，就连工作也感觉压迫，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和人说话是这么难的事情，于是我就沉入书本里，试图让文字平复我内心的不安，也就看了好几本书。

我在烦恼着什么，想着什么，就连自己也不知道，或许我下意识无法再写作了，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瓶颈。我不是没碰到瓶颈，只是这样的无助感仍然强烈，让我觉得写什么都变得好难，长篇大论或简略几句，我都无法再下笔，可能我是时候休息了，还是趁这个机会引退。这个想法让我不禁想起村上春树提过，有些人就是抱着到此一游的心态加入文坛，每个人的梦想重量都不一样。

我也没想说更多关于梦想之类的话，毕竟把这几个字眼挂在嘴边非我所愿，我本来都不怀抱着任何过大的梦想，只是想让心思沉淀，听听这世界的脉搏，就好像一首歌一样。然后我昨天在巴士上又睡了一晚，听着自己哼唱的歌曲，不该结束的梦想就像不该多说的烦恼，我意识到浮沉什么也就是活着的本质。

你会不会曾羡慕过，一些人就是与别人不一样，生活在让人称羡的家庭背景，或有着平步青云的人生。虽然下一段话听起来有些嫉妒，但我开始觉得太美满的人生，反而经不起一点波折，甚至有些小遗憾，本来我们就该在风雨中成长，脚踏泥泞才能像一部小说起承转合，才说得上是好的故事。

于是我想到了，难免的不快乐，一时的愤怒，看不开的过去，都也是曾经，而我现在的心情，也是极为珍贵的。一想到这个关键，感觉心思好像回归原处，旅行中的伤也终结孤独了。没错，我现在感觉自己沉入文字了，这种感觉好久违。

而上星期是我的生日，也在此写下作为纪念，特别感谢记得我生日的人。要记得我生日还真不容易啊，因我基本就是与世隔绝的人，也忘记那天就是我生日，本来生日就是该被重视的人给记得，我活了这么多年，深刻体会到这份心意。

生日也没想奢望太多，不过想让我好好找回内心平静，能够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，而不是深陷大海之中窒息着。如今我活过来了，这种感觉好久违，就好像从来没被祝福过，结果却被人抛到半空中去了。不该结束的活动，在这11月尾划下完美句点，就好像墨水咖啡寻梦般绮丽。不该结束的梦想，在还没找到放弃的理由之前，就稍微多坚持一下吧。不该结束的泪水，才发现原来我还记得怎么流泪。

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
某天云淡风轻的泪痕
至少放弃前
让我热血一次

不换

在网上看到蔡智恒新书《不换》网购的消息，毫不犹疑直接下订，没想到两星期后就送到。回想起来上一本《阿尼玛》已是三年前的事情，这种等待已久的滋味还真是叫人怀念，让我不禁厚脸皮想起，早几年朋友说他网购我书时是满怀激动，一直都很感激他这份心意。这一次，则是我向蔡氏文字表达心意的一次，而且不止是这一次，一定永远不换。

其实这几个星期，甚至接近一个月我都没办法好好写作，这种感觉好让人难受，好比内心失去平衡。我不断思索自己为何提不起笔，是因为工作繁忙到无法分心的地步，还是自己一直以来太勉强自己，不然就是来到牛郎才尽的地步。不过管他，写不出就干脆不写好了，我早些日子说过，并不是真的喜欢写作，而是喜欢写作时带来的恬静空间，感觉身心都焕然一新。但比起写作，或许我更爱阅读，那种陷入文字的绝对沉寂，是打从内心甚至灵魂都会震动的瞬间，这种感觉不换。

这个星期几乎都是日读一书，握着这本新书有种莫名激动，还以为他不再出书，又让我厚颜无耻遐想，还有人记得否其实我很久没出版著作，不过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。他的文字我从来都不会担心太多，就是所谓的品质保证，每一部长篇我自认都看了好多次，那本《亦舒与珂雪》更是我每次陷入瓶颈时都会翻看的作品，其实也没特别喜欢，不过是觉得看这本书某种情绪会沉下来，这份喜爱不换。

而来到这本《不换》，我的心沉得更深了，这部作品只通过一男一女的对谈想法，贯穿10万字的篇幅，不少篇幅着重于情感描述，对于爱情憧憬的一切和对未来的不肯定，甚至是无法言喻的心情，我竟然可以感同身受。我特别庆幸自己是这个年龄读了这本小说，若早个10年读的话可能不痛不痒，但就是因为多了这个10年才会有所感触，失去的青春果然不换。

如果可以选择改变生命的记忆，那么有你的这一段不换。我这几年一直思考着怎样的文字才算得上是好的文字，要写到怎样的程度自己才会满意，继而让读者满意，想到最后果然是竭尽所能写出自己最喜欢的文字。会不会有种感觉，如果不会被人记下，那这作品又有什么存在意义。或许不会被记下，但某种程度上还是会留下来的，正如好多个夜晚对着键盘呢喃着一段未知文字，这样努力过的自己选择不换。

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有勇气的时刻了。你会不会和我一样，慢慢不喜欢大风大浪，不管是对事对人，至是食物嗜好，尽可能回归平淡，但求平凡中得到一些小乐趣。慢慢喜欢上低调不凡的文字，偶尔听听不知名小曲，或到未知国度走走，要不然就是什么都不想，自己在房间睡多几个小时，再也不想理会这世界的喧嚣与不完美，这份勇气不换。

爱是可以量化的吗？以空间来说，只有小小的，我的整颗心。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听多会腻吗？有时候我听着朋友的爱情故事，说爱到某种程度就每天吵架，重复着得过且过的对话，就连呼吸都觉得窒息。这种感觉我不是没体会过，只是感觉每个人遭遇的事情，怎么如出一辙。明明是不一样的个体不同的感受，却还是为着爱恨纠缠着，但我始终想起，那些过去爱过的回忆不换。

不喝咖啡却买咖啡，就跟我们明知不能在一起却在一起一样。活了几十年，对于某些情感多少都会看淡，当然一些不愉快还是会有的，就算你不去多想，身边人都会让你毫无防备多想几分，果然人类就是如此有趣的生物啊。我们听过他人举世无双的世纪婚礼，也听过马拉松爱情终究无疾而终，更听过不适合在一起的人却比天生一对的人更为长久，更不乏听到让人无法直视的不一样爱情观念。我突然会心一笑，只希望单纯简单的爱情不换。

我相信只要说再见，就永远不会再见，所以对你我从来不说再见。总是有些人出现过你的生命里，却不遗痕迹地离去，有时我不禁在想，这样又算得了什么，倒不如从没遇见就好了。可是我渐渐明白，这些都是所谓的机遇，看过的每一片风景，都不是徒劳无功，一定会在某天发现曾经流泪的自己，是多么珍惜而真实活着，这些懊恼不换。

我从来不想给你任何一点压力。有人会不愿给你压力，却无形中为你带来压力，说穿了都是自己无谓自尊心作祟，想一些有的没的，让自卑心发芽才是所谓压力的存在。是时候明白，做人不必那么伟大，也不必妄想自己是救世主，有人等你救援又如何，但你无法救得了自己，基本上根本不具备拯救他人的权利。面对生命的不完美，未来的不确定，我也彷徨不已，但活着本来就该见招拆招，就算什么都做不好，起码好好活着，这份倔强不换。

重逢是为了好好道别。我最近怀疑自己患上社交障碍，原因无它就觉得和别人多说什么也是多余，反正多一些时间就不会再会面，那么多说也没意思，之前说的再好笑的笑话，最后也没有人记得了。还是会有着和老朋友会面的机会，我还以为什么话都说不出，但见面之际才醒觉我们曾是那么好的相识。那天朋友婚礼上听到媒婆说，要珍惜每一个老朋友，因为老了的时候就是说往事的时候，若没那么多往事那又如何从头说起。可能是害怕的缘故，才不敢多交几个朋友，但这些疯狂的回忆不换。

一部作品如何说的上是好的作品，我想了很久，还是没一个好的答案。或许让人有读多一次的勇气，就是一部不错的作品。不一定是情节曲折离奇，也不一定是情感浓厚，只要觉得还读得下去，那就可以了。或许我也就是等待着这样的故事，也希望自己能写出这样的故事，这份心愿不换。

我突然有種錯覺，過去那片草原又回來了。雖然已十幾年完全沒雨水的滋潤，但現在只要微雨灑落，彷彿可以看到那一片翠綠，聞到青草的芳香。──蔡智恆

《追梦之说》

可能是珍贵际遇的关系
这几年和熟人寒暄几句
我莫名被标签为梦想家
仿佛自己靠梦喂饱肚子
我笑称自己早放弃追梦
为梦而生肚腩早就没了
对我而言已不再是梦想
而是让灵魂沉淀的出口
那我岂不是鼓励人追梦
我只觉若养活不了自己
进行着让他人担心的事
那么这种梦想不提也罢
梦想与现实不是选择题
而是一门人生必修课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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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发表标题：食梦者说）

那天随口问问男孩的学习情况，他直言没兴趣，随即埋头神魔之塔的冒险，我看在眼里只觉不可理喻。前些日子长辈才和他吵得不可开支，劝他不要荒废学业，却意外引起骂战。他答道，读书毫无用处，顶多不过是得到一张外强中干的文凭，最后过着得过且过的人生。他称自己是食梦者，才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大人。

我一时间无法反驳他的话，事实上自己也不是怎么出彩的成年人。中学毕业后顺利进入大学，不过不失地完成学业，最后成为了一名公务员，每天循规蹈矩过日子，也不敢说做得了什么大事。我不敢断言这份工作是自己喜欢的，但工作不乎为了生活，工作本来就是连不喜欢的事情也要做。

回想起中学时期的自己，并不知道自己未来要走的路，只是隐约觉得把书念好，未来多少都会有些保障，某种程度上也能让双亲安心。现在的孩子却不受这一套，不懂是过早接触网络世界，还是教育制度的失败，他们对老人家的观念无法苟同，主张自己的人生由自己作主。

我听在耳里只能苦笑，毕竟我不至于与社交媒体脱节的地步。每天在社交媒体上都看到追梦之说，谓不该让成绩左右自己的人生，让人生跳脱枷锁，勇敢追寻自己要做的事情，每个人都可以成为那个人。如今被他人用作不学习的理由，我开始对这些所谓的励志故事感到无所适从。

我忍不住扪心自问，学习曾几何时是十恶不赦的事情，读书真的是强人所难吗？或许你会说这世界上不少伟人都是中途辍学，不就证明无需求学也能闯出一片天。谁都知道念书不会发财，也不确保未来日子一帆风顺，但若现在还看不出自己的志向，那就尽可能地把书念好，起码未来多一个选择的机会。

这么说，或许有些不近人情，甚至有些现实，但活着本来就是现实的一部分。不管念书还是工作，努力做到最好是千古不变的真理。总不能嘴巴说追求梦想，那边厢却在网络世界里说被现实压迫梦想，这样又说得上追梦吗？有梦不难，难就在于自己，而不是现实。反正到最后，我们也只需对自己的人生负责，不让自己在未来日子后悔，也不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大人。

所谓梦想，是就连发梦也会想完成的事情。

发表于中国报副刊（七月份）

注：图源自网络

让世界毁灭

最近听歌都没看歌词，明明几乎每天都在听，却记不得几句歌词，这才明白看和听真的有差，人类辨识语言始终得依赖字幕。这首歌曲是我近日听比较多的歌曲，少说也听了好几个月，早上上班听一次，下班后听多一次，每次听都有种歇斯底里的毁灭情怀。

那我们静下心来，好好听这首由林宥嘉演唱的《让世界毁灭》，填词者是郑楠和徐旻铃，谱曲者是郑楠，编曲者是陈君豪（编曲太好听了）。

一座一座乐园 一块一块剥落倾斜
我被碾成了碎片
常有种莫名想哭的感觉，那种感觉不被人理解，就连自己也不懂想要什么，感受着头脑紧绷的不愉快，却咬紧牙关说这一切不过是过渡期，事实上我也不懂自己在烦恼什么。只是我让思绪放开，看着发光荧幕却写不出一个字，只想好好睡一觉而已。

一页一页回忆 不知不觉泛起焦黑
遗忘发生了病变
我选择把心事化作一字一行的故事，被他人看到倒也不在乎，只是无法忍受被人质问为何写下这一字一行。我的理智被羞愧焚烧，只剩下焦黑的耐心，原来我就连多说几句的权利也没有。我写什么，真有必要解释吗，我只不过想沉淀，才写下了这一页心情。

时间越来越慢 拒绝载我到未来
雨越来越酸 走来的路都腐烂
光越来越暗 谁把希望全都关上
我的时间停止转动了，是我这几年最深刻的体验，特别是受到他人不必要的催促和压迫。人类真是可悲的生物啊，为了不格格不入，用尽全力把自己和别人变得不一样，任由时代洪流将自己吞没，到最后我们剩下什么，谁会知道。于是我放弃思考了，等待注视目光渐渐转黯，我才在黑夜里摸索灵魂的孤寂感。

就让世界毁灭
就让一切化成灰 一切荒谬今天都终结
当我发现人生很多无可奈何的矛盾，没有人值得信赖，没有人是不自私的，我觉得自己可以稍微成熟一些。对于成熟字眼，我是很厌恶的，正如我对于未来没什么想法都归纳于我不成熟。我心道，盲目模仿他人人生的你们，又说的上成熟吗。别再说我不一样，是你们根本就是在荒谬地人云亦云，就算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，又说人生如此谁知道。

就让我被毁灭
作个废人无所谓 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
总会有段时期，我是无法正常思考。当我发现我写不出文字，我才发现我已少了翅膀，无法从无趣人生抽离。一天24小时里，我只想请假一小时去挥霍汗水，奔跑在一望无际的道路，看着蓝天白云夕阳美景，感受着缺氧带来的窒息感，才感受到自己是活着。

正如只有感受到自己被毁灭，才会找到珍惜自己的理由。

就让骄傲的骨灰 来证明我曾经是谁

丑

最近都有一些忙不过来的感觉，精神有些紧绷，开始变得有些紧张兮兮，捉紧时间尽可能完成手头上的事务，仿佛在尽力捕捉滑溜溜的泥鳅，一个不小心就从手中滑落，跃入那深不可测的时间漩涡，这下我才明白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在说什么。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，好像也是处于相同的忙碌状况，其实也不难了解，年尾前大多数公司都 进入结帐状态，大大小小的报告都必须一一呈交。人手不足分身乏术的情况下，我才会感觉压迫，看到下属躲在仓库睡觉的当儿，让我顿时拍桌咆哮，心道我周末才刚值班，根本没休息就来继续工作，你们这是在休息什么劲。

这几个月不只忙碌公事，还有一些小活动必须处理一番，只是筹备的当儿，忍不住在想，到最后是自己太认真了吗？明明想要让大家快乐，到最后却让全部人不快乐了，让我不禁想起《王牌大律师II》里的悠闲国王子，明明很努力把幸福带给身边人，最后反而越陷越深入了魔，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丑陋，爱上丑陋才能改变世界，看了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。

这些日子的体验，最深刻的感想，就是人心很丑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，当然自己也一样。当自己妄想自己能做太多事情，或比起别人不一样，那就是极为丑陋的存在，若有镜子摊在自己面前，会发现自己嘴角是多么猥琐，就连鼻毛也无处闪躲，假装把鼻毛塞进鼻孔，下一秒却又跳出，才发现根治方法只能拔除，但人心丑陋却只能用时间治愈。

自小都不是长得特别好看的孩子，习惯走路看地上的自己，直到某天被朋友告知，是时候抬头挺胸了，才发现无谓的自卑会给别人带来困扰。随着年龄渐增，渐渐意识到姣好的容貌也无法弥补性格上的残缺，也开始变得更加坦率，学习明白人类是怎样的存在，活着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只是发现文字笔下的性格，与真人是绝对有差的，还记得与某前辈相谈甚欢，友善的他不时会发出让人莞尔的颜文字，但见到真人后，才知道他说话得理不饶人到我厌恶的地步，最哭笑不得的是她建议我去吃胶原蛋白，自己又不是不懂自己的问题。

丑的不被人期待，反而能形成一种姿态，我们就将其认知为小丑。好多年前，我就写下想成为文字里的小丑，其实也没想过太复杂的动向，只想让身边人快乐一些而已。这时候我却发现，在这之前该人自己快乐一些，正如我相信人心是美好，自己也是不错的。直到我被琐事烦恼得无法思考，突然想起身败名裂的经历，这些烦恼其实正提醒自己是在活着，想到这一个关键，我觉得紧绷的心顿时释怀了。

倒想起之前和朋友喝茶的小趣事，那时我接到公司电话，带着沉重心情盖下电话，朋友询问怎么，我告知出了一些状况。他说我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，我笑道别担心太多，自己的抗压能力还不错。他轻声道，曾听过某朋友这么说，没多久就听到他轻生的消息了。我听后震撼不已，表达惋惜的同时，也强调自己没问题，反正再难过的难过我也已经度过了。

我也好想为自己自私一次。

《圆滑》

不懂什么时候开始
我就变得不再寡言
偶尔说些笑话废话
开始爱作自我调侃
和陌生人一见如故
再不愿有人被冷落
才发现我变得圆滑
内心菱角渐渐磨平
不让自己格格不入
只是到最后我不懂
这是原本的自己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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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个早上在餐馆偶遇罗老师，在她热情招待下我就在她身旁坐下来，我认出在旁的是中学学弟学妹，顺口就说出他们的名字。他们惊呼怎么我记得他们的名字，我笑道他们两人都是中学风云人物，我怎有不懂的道理。

半途插入饭局的我，和他们也算谈笑风生，老师说我这人说话一针见血，语不惊人死不休，常无厘头地抛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对白。我笑称自己也是这几年才变得比较多话，老师反说这并不是变得多话，而是变得比较圆滑。

罗老师这么说，是因为一直从小看着我长大。还记得中学时候的自己，满脸都是见不得人的暗疮，也因为家境不好，所以在别人面前都显得异常卑微。离开中学后，我和友人每年都会抽空到她家拜访，我还是如往常般害羞，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受。随着在外头接触了不同的人与事物，意识到自己实在太不懂人情世故，开始多说一些话，不懂说什么就从说笑开始，渐渐也变得比较多话。

你会不会发现，某些人天生就是社交好手，明明是第一次见面，却宛如多年不见的好朋友，说到激昂处更成为众人焦点所在。我憧憬过这样的存在感，也学习说一些让大家开心的话题，一个简单握手或拍肩，就可和陌生人谈天说地起来。但有句话说得真好，来得快，去得更快，这种肤浅的社交关系往往不持久，就和草莓一样易坏变质。

说再好听的话，永不如真诚的话，我渐渐地也不喜欢和太多人说话，心道反正到最后也是说一些有的没的，那干脆装作不认识好了。生活中不少冰山男女，无时无刻都是挂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僵硬表情，转身后却和自己圈子的朋友谈天说地。

我不会感到奇怪，当我们迈进某年龄阶段，自然会开始选择朋友圈，不多不少是因为我们都说不了太多好听的话，和顾及太多人的感受。以前不多话的同学，多年后见面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和他对谈，关心问问近况如何和生活趣事，才发现我不至于到不近人情的地步。

多年前我曾被他人说和我说话很有压力，因他根本无法找到任何话题，我只能苦笑回应。如今老师说我变得圆滑了，我听在耳里只觉莫名其妙，笑道我确实是肚子比较圆了，和脸部比较滑了，这也不失为一种圆滑呢。

再怎么格格不入，到最后也被逼成长，就好比顽石终会开花。

文章来源：
星洲日报／副刊‧文：牛小流（劳勿）‧ 2016.10.25
星洲日报网页衔接

注：图源自网络。


题外话：老师私信我说圆滑不是贬义，要我别放在心上，我心道这下自己会不会写了不该写的东西，赶紧道歉要老师别再意，不过是自己的打趣说法。听到老师说不介意反而荣幸，总算放下心头大石，但还是在这儿记录提醒自己小心取材，学生让老师笑话了。

一个人的午餐

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孤僻了，不，可能我本来就不喜欢太多人的场面。或许察觉到身边同事不断更换，昨日看似精彩的话题，到今日又再度和其他人说一样的话，久而久之，我对于午休见面时互相烦恼今天吃什么，工作如何，社会什么新闻，这种机械式对白逐渐麻木。更甚的是，资深如我自然担任带动话题的角色，不禁在想这样的对话又有着什么意义。

我开始不爱和同事出午餐，一开始推辞自己不舒服，再到后来公事繁忙，久而久之自己他们也不多问了。不外出吃饭的自己，都会到食堂打包食物，食物选择有限而且价钱略贵，但我考虑到不用驾车出去购买可省车油，时间消耗方面更是不在话下，食堂据说对于特定职业收费较高，懦弱如我也对食堂作风习以为常。

每次到食堂看有什么食物，来来去去都是炸鸡炸鱼或辣椒鱿鱼，就连青菜的踪迹也鲜少遇到，在这之前自己午休都是吃白饭配鸡蛋青菜，毫无选择下也只好随便选选。在吃这方面，我渐渐没那么看重，尽可能清淡一些，简单一些，青菜多些，反正工作性质对着电脑比较长时间，不需要摄取那么多的卡路里也能面对。

每天拿饭盒打包午餐的自己，慢慢被食堂员工认出来，称全公司就只有我携带饭盒，我只感哭笑不得。午休时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打开饭盒，那瞬间想起大学食堂张贴的海报，上面写着“不要一个人吃午餐”，劝导人不该过于孤僻，每一次聚餐都是缘分的延续之类的话。回想以前，自己确实很怕一个人吃饭，若室友不得空，自己连去吃饭都怕遇到熟人，与其说怕一个人，倒不如说怕别人看见自己一个人。

到底是为什么，以前的我会这么想，这么害怕一个人吃饭，现在的我却向往一个人吃饭。一个人的关系，吃饭都不用伤脑筋去哪儿吃，随便青菜白饭就能填饱肚子，更加不用顾忌多人吃饭时的僵硬气氛，本来吃饭就是少说话多咀嚼的一个过程。

《美食的俘虏》漫画里，美食四天王阿虏常说，对世界上所有食物怀着感恩之心。只有独自吃饭才能深刻体会这句话，脑袋集中在舌蕾上传送到食物讯息，好吃为之雀跃，难吃为止皱眉，活着就意味着进食，吃饭也可以变得如此神圣不可侵犯。多久没好好吃一顿饭，说太多话也不会有饱感，始终还是得老实地吃多几口饭。

写到这里，或许有人会担心我，不会就此与世隔绝，生人勿近。我不觉得自己会到这种地步，该社交的还是会应酬，不认识的还是会装熟，只是慢慢地会想把时间多留给自己。或许你会说，午休这么长时间，自己吃饭后不就无事可做。说的太好了，我从来都不会无事可做，就算不想忙活，我大可呼呼大睡，我知道你会说吃饭后睡觉不怎么健康，但吃的睡的是福气呢。我倒想起前些日子看不下去的《孤独的美食家》漫画，心道这下应该看得下了。

进食，本来都是少说话多吃饭。

越南阅爱

那几天和女孩去越南旅游，心道一定要为这趟旅游写些什么作为纪念。我想了一阵子，始终不懂该如何下笔，缠绕在我心头上是那回味无穷的咖啡香，我就开始提笔了，关于简单而美好的短期旅行。

越接近启程日期，越是感受到策划形成的必要，说走就走的旅行很随兴很帅气，但问谁又能做到什么准备都没做。撇开护照货币不说，来到陌生国度大可问问当地人如何旅游，只是若不做些什么相关资料，无法体会景点奥妙之处。在陌生国度看到不少游客，比起东方游客，西方游客更注重于资料搜索，手上捧着一本旅游攻略，我不禁暗呼还以为已被网上资料给取代了。我在饭点随手拿了一本旅游攻略，随意翻翻兴致盎然，渔船环绕的海港，高塔古森的奇景，浩瀚摩托的大街，明明哪里都还没出门，思绪走出房门东闯西踱去了。

之前曾写过，旅游若不去博物馆大自然古文物主题馆，那基本上也是无处可去。或许是不抱任何期待，意外发现有些景点确实不错。走在连绵不绝的沙丘上，却一点也不觉得热，待看到仙女溪红白山壁，伸手触摸才懂是沙粒而成的壁垒，顿时有种轻重并重的承受感。美奈海滩上，躺在凉椅上看着乘风滑浪的冒险家，与悠闲发呆的人形成强烈对比。

走在微雨的大叻市镇，心情也一步步放松，想起白天向佛祖祈求平安，缆车俯瞰松树丛林，万象奔腾的壮观瀑布，巧夺天工的手工刺绣，步步惊喜的疯狂屋子，会不会觉得雨中漫步也是一种浪漫。小心翼翼走在胡志明市，生平第一次看见密集度如同蚂蚁群的摩托车辆，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，一边观赏着市区古迹，一边提防着摩托纵横，过目不忘的始终是那富丽堂皇的邮政局。湄公河景色明媚，在小舟上随意哼唱，马车上提心吊胆，穿梭着椰影蕉风，什么都不想或许也是人生的一种态度。

达坦拉瀑布-疯狂屋-滨城市场-湄公河-大象瀑布-仙女溪-胡志明市邮政局-美奈海滩-大叻金佛

出乎意料地，越南食物挺合我胃口，尤其是大街小巷都可看见的法棍，吃在口里可以感受到何谓美味爆炸。一定要吃越南地道春卷，不论是生皮还是炸皮皆属佳品，始终首推湄公河村庄以大象耳鱼为馅料的手工春卷。人在外国却却难免想念家乡美食，越南河粉口感酷似大马辣沙，在范伍老街吃的港式云吞面更让我拍案叫绝，随处可见的空心菜更让我想起领袖名言。

这里也不乏罕见食物，喝着百合花茶宛如品味古人智慧，挑战油炸蟋蟀口味酷似香脆鸡皮，灌下半杯米酒呛得说不出话，越南蛋糕滋味独特生平未见，手工椰糖入口粘牙风味浓厚，最让我无法忘怀的始终是越南咖啡。看着咖啡从过滤杯一滴滴落下，心道这样的咖啡又有何特别之处，没想到浅尝一口就瞬间被咖啡香给包围，每喝一小口仿佛灌着灵魂最深刻的感动，不禁大嚷这些日子我喝的都说不上是咖啡！

越南蛋糕-滴漏咖啡-莲子羹-港式云吞面-大象耳鱼-炸蟋蟀-法棍-大叻火锅-大叻山菜拼盘

出走的这几天，心情是近期少见的轻松自在，撇开上班分秒必争的工作节奏，闲余时间在房间默默对键盘说话，还没包括让我逐渐麻木的鸡毛蒜皮。这一刻的我脑袋什么都没想，只是安静地看着湖泊明媚，听着雨声滂沱，感受着这城市的人文情怀。或许旅行前做最齐全的准备，旅行时则是最随兴的方向，旅行后就是最回味的画面。尽管途上难免不如意，但人生本来就该随遇而安，阅读的那页旅游日记自然就充满爱意。

附上行程：

第一天：抵达胡志明新山一国际机场——胡志明市Sinh tourist巴士中心——美奈落脚

第二天：美奈轿车清晨探索（白沙丘、红沙丘、小渔村、仙女溪）——美奈海滩——美奈商业街

第三天：从美奈搭乘巴士到大叻（五小时）——大叻商业街

第四天：大叻城市一日游（Van Hanh Pagoda、百合花茶园、XQ手工刺繡中心、大叻干花陈列馆、保代行宮 、大叻缆车、竹林禪寺、达坦拉瀑布）——大叻商业街

第五天：大叻郊外一日游（大叻旧火车站、大叻花园、蟋蟀养殖场、米酒工厂、丝绸厂、大象瀑布、麝香猫咖啡厂、疯狂屋子）——大叻商业街

第六天：从大叻搭飞机去胡志明市（一小时）——高原咖啡馆——胡志明市自由行（滨城市场、战争博物馆统一宫、胡志明市政厅、西贡圣母圣殿主教座堂、市中心邮政局、大剧院、范伍老街）

第七天：湄公河三角洲MY THO - BENTRE一日游（机动船巡游环岛，参观果园、蜂蜜农场、椰子糖作坊，享受越南式午餐，欣赏艺人歌唱、小木船穿过椰林水道）——范伍老街

第八天：抵达马来西亚

迟到

姗姗来迟的步调

无语嘀咕着煎熬

按捺心情不咆哮

换来一句你好早

迟到好过没有到

守时的人就吃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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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段时间没去吉隆坡了。若不是活动讨论会，我也不会驾驶三小时的车程，千里迢迢来到会面地点，心道这次真够给面子。基于周五塞车和路线不熟，我一路上大为不安，提前一小时告知会稍迟抵达，内心盘算着如何好好道歉，最后比原定时间迟了五分钟抵达。按了门铃后，里头只有主人在家 ，才发现我是第一个先到。

我踏入屋内，随口问问其他人何以仍未抵达，主人笑称这是城市人的作法，迟上一段时间是正常不过的事情。我纳闷地坐在客厅看着电视机，一小时后才有人陆续抵达，两小时后才全员到齐。我稍后有事要办，眼看时间不早，礼貌致歉称要归去，就在一片声浪中拂袖离去。

驾驶回途中，我脑海不断浮现问号，曾几何时迟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最简单的例子莫过于是宴会，请帖上的七点入席实则八点半才正式开始，不懂是主办单位有备无患，还是出席者未卜先知。宴会上我坐着对着空旷舞台发呆，看着身旁的俊男美女华丽自拍，才意识早到只为了拍更多的照片。那天起，我再也不提早出席宴会。

迟到例子在生活里并不罕见，应该说除了上班上课，其他会面基本上都是迟到收场。谁不知道城市道路交通缓慢，提早出门是常识，竟也会变成一种奢侈。早到的人反而会被嫌过早到场，稍迟片刻才是人之常情，姗姗来迟者辨称迟到好过没有到。反正到最后大家也是对着手机聊天，谁也不必那么在意谁，只是不明白聚会用意何在。

我也不是没有迟到过，但都会如实告知会迟来片刻，而迟到原因往往都是迷路。路痴的我在路上可是毫无方向感，曾试过下午六点出门，却在高速公路上迷路了两小时，最后才狼狈抵达会场，内心真是千万个内疚。若别人不给好脸色，自己也识相道歉，但他不懂自己在车子里迷路得快要窒息，不断安慰自己要撑下去而已。

迷路多次后，心道不能再这样让自己蒙羞。我开始学习使用导航系统，并提早一小时出门，务求尽可能准时赴约。用心良苦只为不让他人添麻烦，最后反而让自己受委屈，只能说认真我就输了。或许，你会说他人迟到也是迷路的缘故，我希望真是如此，但我这乡下人入城迷路也不多人信，土生土长的城市人如此说法，连鬼都不会相信。

迟到原因无他，不过没有心而已。

注：图源自网络

夜巴记

看似繁忙的日常工作
看似喧嚣的人事经历
看似精彩的手机内容
看似洗脑的流行旋律
在巴士上都被我静音

我闭上眼睛却睡不着
脑海里想着有的没的
缠绕已久或从未想过
更多是接近一片虚无
想象自己不属于光暗

仿佛在小声呵护心灵
一不小心就坠入故事
呢喃不为人知的诗句
直到我莫名昏昏睡去
醒来才发现难得颓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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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标题：错过下车的夜晚

我在巴士突然惊醒，醒来时发现已是凌晨三点钟，戴眼镜往窗外一看，发现来到了陌生城市，当我看到路牌上的地区名，才惊觉自己睡过站了。我来到司机座位上询问是否过了北海车站，司机摇头表示半小时前就抵达了，现在已接近双溪大年。我看着窗外毫无头绪的街道风景，还来不及思考如何是好，巴士也就悄悄到站，我带着呆滞心情尾随其他乘员下车。

一脸睡眼惺忪，领着笨重行李的我，一下车就被计程车司机包围，他们看出我脸上的不安，不断问我要否计程车服务。我对热情的人一向都很抗拒，被追问之际脱口说出自己睡过站，更引起他们的热烈询问。当我听到计程车费高达六十令吉，与长途巴士车票如出一辙，我斩钉截铁拒绝他们的好意，拿着行李头也不回地往附近的嘛嘛档坐下。

我坐在嘛嘛档位上，还可隐约听见司机们的埋怨，有者不死心再来接触我，称价钱仍有商量的余地，但都被我果断拒绝。我喝着一杯热美禄，开始懊恼漫漫长夜该怎样度过。回想起来，上次巴士睡过站已是七年前的考试周，还是学生的我和友人从家乡乘搭夜巴回校，嗜睡如我们却不争气地睡过站。待下车后才发现来到其他城市，最后只能忍痛掏钱乘搭计程车赶去考试。如今再度面临同样局面，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，仿佛掉进那已蒙尘的回忆里。

虽说是凌晨时分，巴士站却不是空无一人，带着孩子的印裔少妇，背着理大书包的巫裔少女，目无表情的华裔男子，看似和我一样刚抵达车站，但我相信睡过站的只有我一人。若不是无所事事，我也不会观察身旁人。明明是不同种族不同性别不同年龄，却有着如出一辙的招牌动作，就是低头按手机，遥远望去好像累累稻穗，但他们饱满感是源自虚构网络，殊不知效仿倒退插秧的非科技生活才是真正的活着。

无事可做的我也掏出手机，却发现网线不佳顿时大为懊恼，这时庆幸自己随身带一本散文集。翻阅着作者笔下的经历，心思在辞海中翩翩飞舞，总会读到让自己心动的一行，原本郁郁寡欢的心也跟着释怀。我忍不住在想，无事可做时才想到看书，流落街头才想要回家，贱肉横生才想去减肥，人在失去时才想去挽回局面。

翻阅完毕后，夜色依然暗无天日，偶尔会看到月亮露出隐约光芒，而随着嘛嘛档打烊，车站也剩下我和睡在一旁的流浪汉，内心不安再度降临。我微沉吟从书包找出笔记本，思索着什么心情该好好记下，沉吟着什么故事在黑夜落下。突然发现，当阅读写作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，或许我的生命已离不开文字。想到这个关键就安心一笑，笼罩在心头上的乌云也随之散去，闭上眼睛仿佛听见黑夜最后一口叹息，而清晨最早的回程巴士终于到站了。

巴士上除了睡觉，就没什么好做，也难得睡上好觉。

发表于中国报副刊（九月份）

注：图源自网络

《原创》

说到原创
其实我没太大想法
只是隐约觉得
得来太易的点子最好别用
毫无头绪的题材最好取材
逼不得已的引用最好注释
避重就轻的模仿最好杜绝
到最后
我就只能撰写自己的东西
毕竟这是专属自己
那独一无二的故事
虽然到最后不过是自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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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友人甲知道我购买正版专辑后，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，问我为何会少根筋去买正版专辑，因如今已不是听唱片的时代，就连家中光碟机都蒙上灰尘。我笑说自己虽是周杰伦粉丝这么多年，过往没能购买正版专辑支持他，只因家境不佳捉襟见肘。如今工作好几年，经济方面还算勉强糊口，这下就没借口不买正版专辑支持他，就连演唱会都非去不可。

友人甲抛下一句，这不过是有钱人才会做的事情，顿时让我满腔热血瞬间冷却。比起忿忿不平，困扰我的是，支持正版创作什么时候变成十恶不赦的事情。我之后和友人乙说起这事，他淡淡表示没什么，不过少了尊重原创精神，毕竟又有多少个人会选择去买正版唱片或影集，而不是选择网上非法下载，理直气壮表示这都是理所当然。

我翻阅着唱片内页，仿佛翻阅着创作者的心声，可听到投注在音乐上的执着，若创作者知道最终沦为非法下载的一部份，恐怕也不会投入过多心血。我们每天都听到对音乐或影集的无理埋怨，称新作永不如旧作，却没考虑到就是少了大众的支持，这些好作品才会变得可遇不可求。

我也不敢说自己没非法下载过，这真是太过虚伪的发言了，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，全世界又有多少个？

只是你若喜欢某个歌手或某部电影，就该用行动来支持他，而不是说听听就好。就算不支持也不该对他人做法有诸多意见，没有人是不缺钱的，肯掏钱购买不外乎出自一份支持和尊重原创的心意。

每份作品背后花费的金钱与心思，远远超出消费者的想像，就算竭尽资源去做好一份作品，但又有谁真愿意付钱购买？要从消费者口袋讨钱，自古以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。就连我这不入流的作者，也常有人说为何不赠送几本书给他，会为我作免费宣传。我闻言苦笑，宣传应该也没什么用，因连身边人都不愿意购买，本来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消费市场。

林宥嘉日前推出新专辑，在台湾掀起一片抢购热潮，他在脸书上感性发言，谢谢你们还记得用这样的方式去认识一个歌手。这句让我感慨不已，或许是自己曾出版过几本拙作，也不算卖得太好，长时间下来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没有才华，虽坚信自己是不错的，但这始终无法反映在销售量上。或许你会说，写作不该为销量而写，我是认同的，但卖不好或许没有下一本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

我也不懂自己的文字算不算原创，但求无愧于心就好。

文章来源：
星洲日报／副刊‧文：牛小流（劳勿）‧2016.09.20

衔接：星洲日报网页

注：图源自网络。

《中秋梦》

这几年都没能在家过中秋
其实我是有些懊恼
就算在家什么都没做
但妈总会切几个月饼
泡铁观音给大家喝
然后我静静喝茶吃饼
慢慢品尝那古早味道
慢慢想起那满地烛泪
慢慢回味那喧嚣游行
慢慢思索那古老传说
感慨之际才发现
妈妈在我背包塞了月饼
我轻咬一口
有种味道叫做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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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中秋节有些忙碌，回到家时已夜幕垂帘，看到弟弟和表弟在客厅一角对抗神魔之塔，好奇问怎么不去提灯笼游行。他们面面相觑，随即不以为然称已不是提灯笼的年龄。我听了有些受伤，我已是青年但还是对提灯笼抱着热情。要不是这几天忙于应酬，我绝对会去买一些灯笼蜡烛，务必让院子铺成一片灯海。

突然接到同事来电，只身走到院子答复。呆站之际，我竟看到一群移动的灯笼，像似萤火虫般灵动轻盈，笔直向前移动。我会心一笑，一边接电话，一边跟着提灯笼游行的小孩，慢慢地往邻近公园前进。迈向黑暗之际，灯笼的光芒更为显眼。原本畏惧黑暗的小孩，在灯笼照耀下也勇敢前进，宛如被照亮了心田。

我望向天空，天空暗红色一片，只见烟雾弥漫，不见冰轮高悬，没想到天公作美仍无缘一窥明月。其实何止月亮，流传至今的传统文化也是荡然无存，就连大人也不懂月饼意义何在，不过沦为商家标榜着送礼佳品的奢侈商品。月饼不吃莲蓉、豆沙或金腿口味，也不完全是月饼，说穿不过是小型甜点，堆砌着虚有其表的创意空壳。

那天在超级市场看见清真月饼，心血来潮买给马来同事品尝一些。马来同事好奇询问何谓中秋节和月饼，我一时说不上，只能上网查询，才对中秋节有着更为全面的认知。于是，和友人聚餐时聊起中秋节由来，友人略懂嫦娥奔月故事，却记不得嫦娥相公的名字，更不用说是吴刚折桂、玉兔捣药的故事。

说到兴起提到月饼起义的故事，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灯笼由来。有者说搞不好是提灯笼起义，查询后确实如此，让人哭笑不得。我才意识到，身为大人的我们都忘却古老神话，更不用期许年轻一代知道。印象中，赏月喝茶的唯美画面，以往吃不了几口的苦涩柚子，让脑筋打结的古文灯谜，张灯结彩的花车游行，已渐渐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。

临睡前想点首歌给中秋，第一首浮现在脑海里的是〈但愿人长久〉，正所谓人有悲欢离合，月有阴晴圆缺，此事古难全，但愿人长久，千里共婵娟。此歌改编自苏轼的〈水调歌头〉，中秋望月怀人之作让我如痴如醉。在歌声安宁下我缓缓入眠，怀抱着中秋梦到广寒宫与玉兔下棋。

（笔于去年中秋节。）

不睡觉的时候有传说，不听话的孩子提灯笼。

文章来源：
星洲日报／副刊‧文：牛小流（劳勿）‧2016.09.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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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图源自网络。

《瓶颈》

某天我变得不爱说话了
我意识到
有些故事不必说给每个人听
有些情绪是该说给懂的人听
反正说什么不过是自圆其说
他人眼里不过是无病呻吟
就连让文字记录下也犹豫
但比起写下怕别人看到
没有写下一定更为懊恼
所以我就写下了
告诉自己那不愉快都是取材
只为写出不同于别人的文字

（斜体字引用《下一个天亮》歌词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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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几天工作遇上瓶颈，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，我的心可说是沉到谷底。回到家后，妈妈看我脸上表情怪异，关心问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我淡淡一说工作不如意，她听后也不多问，只是勉励下次要小心一些。之后的几天，她都有意无意地多加关心，从开解到炖汤侍候，尽可能地让我心情好一些。看着她如此大献殷勤，反而让我哭笑不得。

工作上的不如意，下班后本来就不该放在心上，但想到明天不懂如何面对同僚，内心顿时大为不安。恐怕这份工作也做不下去了，只因自己有些意兴阑珊。思绪一整晚都在翻滚着，微沉吟后就对着键盘说话，让这些心事成为云端上的阴影。恰逢观音诞，举家到观音堂结缘纳福，我罕有地点灯祈求安康，供佛某种程度上可安抚不安。我却忍不住嗤笑自己，到了烦恼那刻才会烧香拜佛。

好几天都没什么神采，说话都没什么语调，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不是少了那么一点色彩。不敢去打听他人是否懂了什么，看着他人犹豫的眼神只联想到不是，干脆地与世隔绝，这也落得耳根清静。之后家人信息问候，自己是不是遇到工作问题，好心建议不妨考虑转换工作环境，我看在眼里，也萌发离职的念头。

之后和老板详谈，提及自己有意离职，只因对自己的工作能力感到失望，恐怕有辱门楣，只好另谋高就。他摇头反对，称事情发生了，就只能接受，虽说无法婉转，但也不一定需要走到这一步。我沉默不语，我不是不知道无需走到这一步，与其说是担心，不如说是伤心，伤心他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。

我就这样沉沦在悲伤之中，某天收到他人信息，映入眼帘就是当头棒喝，称自己不该一蹶不振，这样太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和关心的人。之后的对话都是环绕在该正面面对人生，不该因小小挫折而放弃自己，我看在眼里只觉茫然。

才发现，原来我没有悲伤的权利，脸上挂的忧郁只会让身边人担忧，更不用说是分享忧郁。仔细想想，我没那么悲天悯人，需要一些过渡的时间，再难过的难过也会度过。如今事情已过去一段时间，也没什么解决方案，但起码紧绷的心已经释怀一些，对未来要走的路也更为坚定。

刊登于中国报副刊-六月份（发表标题：遇到瓶颈时）

而你渐渐走远
风景渐渐远离视野
说不出口的
跃于键盘上的指尖
才发现你是我那扭紧的瓶颈

电单车

若我弟弟看到这篇，应该会暗骂怎么我把他写进文字去了。但我心道，这不过是开头而已，之后应该陆续有来。本来我的文字都离不开生活，写文字也不过是想记录心情而已。

我成年后才发现，城市的孩子甚少会骑电单车，或许也就少了那么一点追风乐趣。

有一个关于电单车的笑话，我应该说了N次，如下：

我：我家曾有过4辆Honda。

甲：没想到你深藏不露。

我：小意思，你不好奇是Honda什么款式吗？

甲：莫非全部都是Honda City？

我：分别是Honda EX5 和Honda 70。

（如果你看不懂，那恭喜你，你是幸福的孩子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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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发现弟弟已是中六生，我才发现我不年轻了，一直以为自己仍处于无忧无虑的年代，但差几步就到三十岁的大门，我一时间还真无法置信。弟弟好不容易考到电单车执照，表示自己想要驾驶电单车上课，爱子心切的妈妈大加阻扰，称弟弟的技术还不纯熟，过些日子才上路更为安全。爸爸好奇问了弟弟在马路会害怕否，他迟疑后诚实点头，结果我们一致反对他独自驾驶去上课。

我家乡居民多以电单车代步，因道路狭窄、交通阻塞和捷径快速外，更重要的是因为便宜。自我懂事以来，父母都是以电单车代步，上课或补习都是妈妈驾着摇晃的电单车，风雨不改载我到目的地。就连我中二那年右脚因骨折包上石膏，我也是坐着妈妈的电单车，摇摇晃晃去上课。下车的时候，身边人都投以同情的眼神，想起来感觉既坚强又心酸，但我不曾怪过妈妈，只因她也不好过，也因此我的童年比起同龄人都稍嫌狼狈。

由于家里脚踏车弄丢的缘故，所以我自小没接触过脚踏车，学习电单车的时候可是困难重重。电单车与脚踏车原理大致相同，离不开维持平衡之说，笨手笨脚的自己可是吃了不少苦头。刚跨上电单车坐垫，还未坐稳之际，就糊里糊涂的被电单车压倒。屡试屡败后，才慢慢掌握维持平衡的诀窍，但身上已添了不少伤口，笑称此为勇气的徽章。

我经常独自在空地上磨练驾驶技术，在他人眼里是近乎荒谬的学习过程。同龄朋友小学已驾着电单车全城走透透，我考车牌前才临阵磨枪，可说贻笑大方。庆幸的是，我不曾放弃过自己，就算太阳再炽热，伤口再疼痛，都不愿意半途而废，直到我在马路上奔驰已是半年后的事情，才终于感受到拥抱风的自由感。

也因为学习过程坎坷，所以我相信天下无难事这说法。打定主意后，我就带领弟弟到邻近花园磨练驾驶技术，好心提醒进退档的必要、上下坡道注意事项和马路上的安全准则。与其让他自我摸索，倒不如早早明说，至少心理素质上多一份建设，也不至于为突发事件惊慌失措。示范结束后，我在大树下看着他在烈日下在马路上来回行驶，不禁感叹年少无惧天气酷热，热血气概胜烈日。

待他技术稍有进步，我驾驶另一辆电单车带他环绕市区，从倾斜坡道、崎岖山路、凹凸不平到车水马龙，路途虽偶有惊险，但总算顺利跨越。当我看着他驾驶的背影，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，战战兢兢地在马路上摸索前进。张曼娟《青春》一书里记载着，青春并不消逝，只是迁徙，我竟然从弟弟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，也找到那些日子遗忘的青春回忆，打从心底地笑了。

你会不会觉得骑电单车，就好像在追逐着风一样。

注：图源自网络

《不修边幅》

曾有人说我不太像公务员，因我看起来比较像艺术家，我知道他想说我该去检讨一下。

每天醒来都是睡不够的状态，与其花时间在打理头发上，倒不如睡多五分钟，反正帅气与发型无关，发胶只会让我头皮发痒，到最后还是选择作罢。

然而风靡一时的发型，最终还是败给了秃头，好比爱情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。

不修边幅的我，好比不休蝙蝠般懵懂过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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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天气热得让人透不过气，一天二十四小时仿佛都处于闷热的蒸笼，躲在房间落个汗流浃背，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。随手捉捉头发，意识到是时候去修剪头发，除了免去整理发型的烦恼，洗发时也可节省洗头液，最重要的是变得清凉一些。对于理发，我其实没什么要求，只要便宜就好，反正再好看的发型也不过是过眼云烟，还得花上不等的整理时间呢。

中学时期，我都去隔壁村庄的理发店修剪头发，两块半的理发费便宜得让人无法置信。理发成品说不上大师杰作，其貌不扬的自己倒不以为然，只要隔天能不被训导主任训斥已满足。踏入大学门榄后，身边同学都去光顾富丽堂皇的理发店，贪慕虚荣的自己也加入此行列，收费是让人心疼的三十块不等。看着理发师认真修剪了半小时，成品竟和两块半没差，才懂自己与潮流扯不上关系。

这些年下来，意识到理发师分成两种类型，即能说会道与沉默寡言。多话者擅长寻找话题，从工作性质到休闲娱乐都一一询问，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，说到激昂处更是会把口水喷在顾客脸上，要不就停下功夫继续高谈阔论。少话者从头到尾都是埋头苦干，耳朵只听到收音机的音乐，就连吞口水也不敢大声，深怕会破坏这一份宁静。

我自己比较喜欢少话的理发师，只因我理发时喜欢闭目沉思。当理发长袍披在我身上，自己宛如被锁在椅子上动弹不得，任由他人在我头发上动刀，完全是出于一份信任感，也让疲惫的心可以稍微放松。对于发型我只讲究干净利落，其余就交由理发师大显身手，理发过程决不打断或多说意见，明白谁也不喜欢被人多给意见。

我很享受这种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的时间，偶尔会闪过一些生活难题，或一些引人发笑的回忆片段，或读过小说里的有趣对白，任由思绪在过去未来自由穿梭。碎发偶尔在鼻子落下，放任不顾造成浑身不自在，明明可以忽视蝇头小事，却忍不住大力呼气试图吹掉，最后还是从长袍探手擦试。我不禁傻笑，心道生活也是有着无法忽视的小事。

待理发完毕后，不只去掉杂发，心情更是莫名愉悦。付了十块钱的理发费后，礼貌向理发师道谢，走出了理发屋。拍拍肩上的碎发，抬头望向天空，连绵不绝的白云在蓝天画布上如墨水般蔓延，又是一幅让人心醉的风景。


刊登于中国报副刊（五月份）

以前我写，发型能为形象加分。
现在我写，发型终究要看缘份。

注：图片源自网络。

疯狂GO！

友人和我说他要换手机，我奇问他一向不是对手机没什么要求，当我听到他需要能支持精灵宝可梦（Pokemon Go）手游的手机，我顿时无言以对。自八月初精灵宝可梦游戏正式在大马开放，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，报章头条竟然是精灵宝可梦在大马开放，新闻主播开始报道精灵宝可梦热潮，社交网页更是彻底被精灵宝可梦洗版，连我老板也问我如何提升怪兽等级，表弟说他老师在办公室里捉怪兽，我才知晓这是何等疯狂的怪兽热潮！

我玩过好几代的精灵宝可梦游戏，也追看该游戏延伸的漫画，自认对精灵宝可梦还算了解，但对于跑到外头捉怪兽则有些意兴阑珊。电子游戏本来就是室内活动，在外头理应好好和他人交流，在外沉迷游戏更暗藏风险，对他人疯狂感无法理解，心道他们又认识多少只精灵宝可梦。但看到九把刀写的社交状态，表示不要过度抗议潮流，摆什么高姿态自命清高，是一种没品行为，我看后觉得说得太对，决定好好尝试一番。

由于一向跟进相关报道，对于游戏操作不至于到无头苍蝇的地步，但游戏地图根本没显示出补给站和训练道场，才发现我身处的偏僻城市与游戏无缘。周末回家乡和弟弟说起，他自告奋勇带我到市镇寻找补给站，我驾着车子而他在旁操作游戏，经过补给站时得到好几个精灵球，也为我捕捉了好几个怪兽。我们后来干脆把车泊在停车站，开始走遍大街小巷寻找怪兽踪迹，途中也遇到一些进行游戏的少年，活像是久违的嘉年华会。

得到怪兽蛋后，我和弟弟开始思索如何进行孵化，看到网上影片介绍不少奇招，如系在风扇上旋转或唱片机上，但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一边跑步一边孵化。我们就这样拿着电话在草场上奔驰，为了尽快有成果，我们可是不遗余力地拔腿狂奔，看到计步器有所进展，气喘如牛的我们竟觉都是值得的。日前到金马仑高原公干，发现旅游景点的补给站多如牛毛，一个晚上就得到百多粒的精灵球，大嚷这里无疑是游戏天堂，也好好地畅玩了好几天。

我继续翻阅着相关报道，发现批评声浪远比支持声浪大，因游戏而发生意外的报道陆续刊出，引起更为激烈的反对声浪，称为了游戏连命都不要。比起冷嘲热讽，我们该关注的是驾驶时本来就不能碰手机，说是玩物丧志也太过，但还是建议玩家老实步行进行游戏，若发生意外只能自求多福。友人私下和我分享如何偷吃步捉到高级怪兽，我顿时觉得这根本是不公平的游戏，难怪那些道场首领都是让人望尘莫及的战斗指数。之后细想本来游戏就是这样的一回事，有人老实有人耍赖，这道理也适用在人生上，投机取巧的那刻基本上就是放弃游戏，也说不上什么投入感呢。

这股游戏热潮或许不会持续太久，但我相信参与者都会乐在其中，我们也有着童真一面，片刻疯狂不是坏事。至少我们记得自己曾经年轻过，想起自己要成为精灵大师的遥远梦想。

像孩子般玩乐，会活得更快乐。

地表最强

刚看了周杰伦地表最强演唱会，有预感今天应该是睡不着了，但不完全是演唱会的事情。

这次的演唱会是我第三次观看周杰伦演唱会，每一次都有不同体验，感慨良多或许是变老的一个必经之路，套用比较应景而潮流的说法是，第一个捉拿比卡丘是成为宠物小精灵大师的不二法门。比起第一次的兴奋激动或泪流满脸，这一次的自己显得冷静些，反而更能享受演唱会的热闹氛围。一直担心露天场景遇上雨天就没辙，虽能以“雨下整夜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”来自我勉励，所幸上天开恩并未落下半滴雨水，但也就证明天气预报根本不能信。

若干年前在某演唱会时，深深体会到若不是真心喜欢某个歌手，最好不要去捧场他的演唱会，不然对旁人或歌手都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，这次也感受深刻。我后座观众一直投诉，为何不断演绎新专辑曲目，为何唱的歌曲大都是快歌，为何不多唱一些经典抒情歌曲，其实也正好反映时下听众口味。如果他以为周杰伦只有情歌一招绝技就大错特错，他可是少有成功的华人嘻哈歌手，带领了新时代的流行新曲风。这次的快歌曲目大幅度提高，经典快歌如《无双》《以父之名》《三年二班+将军+爸我回来了》《印第安老斑鸠》《爷爷泡的茶》，到近期的《英雄》《窃爱》《床边故事》《土耳其冰淇淋》《Now you see me》，每一首堪称精品，不会欣赏只能说暴殄天物。特别喜欢《土耳其冰淇淋》的编曲，比起原有版本更上一层楼，无法不随着音乐彻底摆动！

比起上一次的魔天伦演唱会，这次演唱曲目或许没那么多旧歌，也确实引来一些议论为何不多唱旧歌，但若不演唱新曲目不就成了怀旧音乐会。我则是为听新歌而来的，一如预计的最新专辑曲目几乎都一一呈现，唯一可惜是没多唱几首近两张专辑的抒情歌曲，但听到《美人鱼》和《告白气球》都觉得这场演唱会值了。我特别庆幸的是，这次并没唱《双节棍》《阳光宅男》等大热歌曲，因过于频密演绎，周好听的歌曲多得很，我更期待他唱《公主病》《我要夏天》等热翻High歌，也就印证着周确实写了不少好歌。

抒情选曲方面，也选一些近年少唱的歌曲，如《白色风车》《她的睫毛》《开不了口》《暗号》《伊斯坦堡》《屋顶》《给我一首歌的时间》《安静》，我听到《半岛铁盒》的风铃前奏声，简直感动得尖叫连连。每一场演唱会都少不了《七里香》和《晴天》，这两首歌曲组织了我们对青春的憧憬，每一句歌词都是那些日子的脚印，你不可能不被感动，也不可能没听过这几首歌曲。比较可惜的是，《夜的第七章》《前世情人》只不过是被弹奏一小段旋律，两者都是不可多得的华丽颤栗曲风，未能一睹现场魅力让我大喊走宝。周比以前更风趣了，说到在马来西亚吃饭都不用花钱，我心想要请他吃饭的人恐怕可排队几十条街，点唱环节更是有求必应，《简单爱》唱的是纯情无邪，《搁浅》唱的是歉疚泪痕，《青花瓷》唱的是有缘无份，可惜的是《屋顶》竟又被点唱，我想在座每一位都是一副无奈表情，但想到人各有志也无需太苛刻。

写到这里，我想起陈奕迅说过，演唱会想唱自己喜欢的歌，但观众喜欢的却是他唱到想吐的歌曲。我忍不住想，演唱会该是倾向歌手方面还是观众方面，答案自然是醒目取个平衡点，但也意味着不管歌手怎么筹办表演曲目，都满足不了每一个人。我也明白，不是每一个出席者不一定是超级铁粉，自己也说不上狂热份子，只是参与前至少先把新专辑听过一遍，而不是在现场新歌试听，这样才能享受演唱会氛围而不是开始埋怨为何一直唱新歌。还记得，上一次周无缘在大马首唱《阳明山》《听爸爸的话》，让我可是大为扼腕，如今新歌一波接一波，感动还来不及，又怎会有什么怨言说出口。不过，这场名为地表最强的演唱会可谓名副其实，不但制作规模是地表最强，就连感动也是地表最强。

换个乐器就像换个兵器，认真起来我连我自己都害怕。

《同一屋檐下》

我个性不适合和人太亲近，不大喜欢揣摩他人想什么，独来独往我行我素，只要给我一本书就可过日子。大部分中学朋友都认知我为怪人，所以我一向说自己没几个朋友，反正见面也不懂说什么就无需装熟。但唯独大学时和某红毛同房，不拘小节的他常和我说一些有的没的屁话废话，才发现自己有着调皮一面，我并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冷漠，只是不擅长与他人沟通，诸多不满只沦为闷骚。

昨日旧同屋突访，谈笑风生之际，问我日子过得可好，我耸耸肩笑道已不是爱和别人打交道的年纪，宁可躲在房间睡个好觉。

果然我慢慢变得不近人情，不禁想起那位触手不及的同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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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处一年的住客搬走了。 为何说得这么见外？因我和他可说是毫无交流，也不敢称兄道弟什么，只能笑称住客。 说起来他是我大学学长，在大学时不是没说过话，印象中他就是阳光般温暖的学长。当他知道我在附近工作后，主动信息问我要否搬去他的住宿，房租不贵而且有个照应。我犹豫多日后最终答允，也就开始一起生活的日子。

当我踏入他的住宿时，心情是愉悦的，并向他表示很开心能够遇回旧相识。他一脸错愕，表示不要吓坏他，抛下钥匙就拂袖离去。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怕生，心道久了就会比较熟络，反正我们又不是不认识。奇怪的是，我约他出去吃晚餐，他都辩称放工后已顺便买了饭盒。之后多次邀约不果，我也不再邀他一起聚餐。

我猜测他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，放工后比较倾向独处的空间，所以不想和其他人多费唇舌，这一点也不难理解。为表示友好，我偶尔会从超级市场买一些水果，整齐切片后就敲了他的房门，他摇头拒绝我的好意，就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。那天起，我就意识到我们就只能停留在同屋者关系。

我不是没听过同一屋檐下不一定有所交流，关系陷入冰点也不是罕见的事情。友人甲称他与其他两位住客零交流，尽管在同一间公司工作，也不曾考虑共车，三个人就分别驾着三辆车去上班。我闻言后觉得匪夷所思，但后来听到友人乙说不懂隔壁住的是谁，只觉这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。

我在屋子里开始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，若他出现在厨房，我不敢出门碰面，因有着不愉快的碰面回忆。我曾努力向他友善问好，结果只换来视若无睹，我都不懂该如何回应这种冷漠，仿佛堕入无边孤寂。我平日也尽量保持清洁，偶尔也会打扫客厅，但他频密清理的次数可让我望尘莫及。奉公守法的他遵守着垃圾分类的规则，新闻一出就添购三个垃圾桶，并张贴布告在客厅里，让我大感佩服。

虽然没什么交流，但真心觉得他是不错的人，比起我这不成器的家伙，说是男人的典范也不以为过。仔细想想，他这几年都过着浪迹天涯的生活，不多不少也练就了他沉默稳重的一面。人难免有所改变，总不能嬉皮笑脸过日子，一定有着什么契机会让人一夜长大。现在他的房间住了新房客，我也不再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，只是有些惋惜没能和他成为更好的朋友，反而到最后形同陌路。

与其路过，不要错过，更不该留下难过。

刊登于中国报副刊@2016年5月份

注：图片源自网络。

退稿

某天老大说起，怎么最近常在报章上看到我文章，我笑说被投篮的文章更多。说起来正式萌发报章投稿是几年前的事情，那时隐约觉得自己搞不好适合写散文，也想写一些有的没的纾解心情，就不时写一些文章并发表在报章上。

报章编辑回复不外乎是“来稿待用”或“来稿不适合”，并没过多对于来稿的陈述，不难理解天底下编辑都是日理万机，自然无法细谈一二。稿件被退沮丧时难免，但也从退稿思索内容方向或文笔呈现，最后浮现在心头的是好文章不会被亏待，不接受的稿件自然是写不好。

就连这篇文章也是被退稿的文章，是好是坏是自己说了算，但刊登不刊登是编辑说了算。每一次的退稿都让我有所领悟，心道或许写作方式不成气候，或需多加一些情感铺陈，文章内容无病呻吟，也是未来要陆续完成的写作课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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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看到信箱被退报章编辑退了稿件，顿时有些郁郁寡欢。虽明白退稿是人之常情，但次数多了难免让人心灰意冷，开始思考自己的文字有何不足之处。某文友说，当你的文章不是为了刊登而写下的，那么这篇文章很大可能就会受编辑青睐，听起来有种无招胜有招的武侠浪漫。不过细心想想，报章编辑看了成千上万篇的文章，自然分得出什么是好文章，虚情假意的描述恐怕难逃法眼呢。

我和友人说起这事，他听后只回了一句，我是为了什么而写作，难道只是为了刊登在报章吗？我稍作思考后回答，多少有所关联，但我更大的原因是为了寻找自我肯定。我平时也热衷于在部落格发表心情文章，也有着一些网友为我打气，但某天看了某报章专栏文，就有所改观了。此文鼓励年轻人多往报章投稿，除了让报章内容变得丰富，更可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的文字，而这是网络世界无法比拟的满足感。

那确实来说，该写些什么呢？散文之所以打动人心，原因在于真诚吧。短短的篇幅说出一个经历，让读者经历了一场短暂旅行，若触碰到内心那页，眼角也会发热。选择用文字说话，不外乎想让自己正视这一份心情，窥探内心说不出的话，当心情落在键盘上的那刻，淤滞的心也会变得释怀一些。

某天友人关心问道，我是不是有些不快乐。我一怔，随即意识到他有跟进我的部落格文章，笑称不过是一时感触写下的无病呻吟文，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多愁善感。于是我找回过去的稿件，仔细阅读文章内容，除了文笔不佳，情感不足外，过于负面是我文章里的通病。

我察觉文章总不能让人产生负面影响，但不禁纳闷无法尽情书写内心的阴暗面，畅所欲言果然是一种奢望，恐怕只会变成抱怨。那天向姐姐借阅了张曼娟《人间好时节》一书，借用古诗讲述人间不美好的画面，但也包涵着让人向上的正面力量。我读后感动不已，这样的文字或许就是自己一直所追求的文字。再负面的人生经历，只要换不同角度思考，一样是精彩的经历，文字魅力就在于这一念之间，正如“春有百花秋有月，夏有凉风冬有雪；若无闲事挂心头，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

被拒绝并不好受，但才显得被接纳的可贵。

《批评》

有时发现自己不会说话，即使说错不少话，整顿过说话内容，反省过思考角度，直到现在还是很担心会说错话。

有时不是想批评时事，只不过想用作一个解闷话题，但不该忘记听者有意。
有时不是想批评他人，只不过想分享一些无伤大雅，但不该忘记人各有志。

不管怎么批评，在某种程度上都会被人说闲话，在批评之前还是先好好思考一下，不要等到覆水难收时才说阴影魔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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友人想为我的作品写一些评语，问我会否介意毒舌批评，我直言那倒不如不写，虽说不上什么石破惊天的作品，却是我竭尽所能做出的最好诠释。管他写得再天花乱坠，管什么批评才有进步，我还是委婉拒绝了他的好意。他笑说创作者总不能沉沦在自我优越感，我听后细想自己的想法是否过于不成熟。

友人则非常欢迎他人评价，就连毒舌批评也来者不拒，之后还笑脸盈盈向他人道谢抽空批评，让我只感哭笑不得。我好奇着什么时候开始期盼他人回应，若别人没能美言几句，那创作生涯会否就此毁灭，少了他人的关注当真少了继续奋斗的理由，我们创作理念莫非只靠别人弹指点赞取得肯定？

若干天前细读网友作品，当下觉得有些逻辑上的错误，沉思良久后战战兢兢向他指出不对之处。出乎意料的是，网友并没不悦，反而说我过于拘谨，提出意见并不是坏事，况且大家都不是不认识。我苦笑回应，有些礼貌再熟也是要有的，就是因为熟悉对方才更应该要小心一些，这是一种对友人的尊重，更是对作品的尊重。

我大学时做过一件很矫情的举动，把自己首次写的作品电邮给身边好友，希望他们能给一些意见。幸运的是，我的朋友都是善良派，都给非常正面的鼓励。我多年后回想起这件往事，心道自己原来不过是想听到他人肯定，这份心情恐怕每个创作者都是如出一辙，都不愿意心意被他人恶意糟蹋，不禁为自己的年少无知感到莞尔。

这是一个毫不掩饰的时代，我们当下体会都能化作批评字眼，却不明白有些体会还不够深刻，最后沦为世俗之见。美其言说话比较直，实则说话不经大脑，早早表明直肠子，放弃嘴巴上的礼貌，还奢望他人的体谅。若他人有所不悦，就说他人太小气，却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，本来就是建立在这份互相敬重上。

作品素质好否，无需询问他人，自己是清楚不过的，若无法过了自己那关，自然也无法满足他人。刘墉说过，感动别人之前先感动自己，我特别喜欢这段话。在创作上或许难免不尽人意，也会听到一些冷嘲热讽，但我们最主要的永远都是让自己从文字里得到满足感，才能在创作之路走得更远。

一百句批评不如一句赞美，
一百句赞美不如一句批评。

文章来源：
星洲日报／副刊‧文：牛小流（劳勿）‧2016.07.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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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图片源自网络。

《婆婆的话》

长大后才发现，每一张冷漠的脸背后都藏着一颗驿动的心，你以为的遥不可及不过是自以为是，不要让埋怨代替说话，也不要让遗憾充斥回忆，这思念枷锁没人能够挣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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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头吃早餐回家，看到婆婆在门口无精打采望向隔壁家，看似满怀心事，让我不禁好奇询问她在关注着什么，她就说起关于独居老人的小故事。隔壁家的李大婶，随着年纪渐大，身体毛病也随之涌现，如今病了好几天在家休养，好几天都没看她出门。也不是没亲人前来探访，只不过都被她拒于千里之外，道孩子到门不过贪图她的财产，如今病得不能动弹，才让女儿进门为她梳洗。

我听着当儿，不禁好奇，为人母亲怎会怀疑孩子贪图她的钱财。婆婆苦笑表示，李大婶不是没积蓄，只不过全额资助大儿子购屋才会两袖清风，更让人心寒的是买屋后孩子就不曾在家园出现，犹如畏惧母亲会找他讨回那笔钱。孙儿周末偶尔会来老家暂居，看似共享天伦之乐，但婆婆提起曾目睹孙子向老人家动粗，把椅子大力扔向李大婶，顿时让我无言以对。

对面家的蔡大婶也是命运坎坷，每月都到不同孩子家里暂居，有者更大嚷不想再扛下这苦差，蔡大婶只好回到老家独居，在家里战战兢兢地过日子。婆婆曾好心提醒蔡大婶女儿，难道不怕老时遭受儿女一样的无情对待，却换来一句往后日子才打算。若不是蔡大婶的钱财老早分发给子女掌管，或许不会沦落到今天局面，至少会看到孩子前来阿谀谄媚，也不至于那么可怜。

每当婆婆看见别家老人，遭遇孩子不公平待遇，都会感叹我爸虽不长进，但也不至于到不孝的地步。反观姑姑们除了回乡讨榴梿外，就甚少在家乡露面，春节时期更不愿留多几天，而选择到邻近的云顶高原流连忘返。她想起前几年我外婆还在生时，曾和我妈帮她梳洗身体，而外婆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，她们看在眼里也觉心酸。她笑说，不懂待她走不动时，会否有人帮她洗身体。

我藉故出外购物，实则眼角已热泪盈眶，当提起离去的外婆，我总是为过去无法好好尽孝而感到痛心，若当时能懂事一些，或许能做些什么让她更记得我。我感触的是，为人子女也会走到与父母形同陌路的一步，若不是亲眼见闻还道不过是道听途说，更别说子女们为了钱财而割席断交，父母钱财散尽而孩子也随之疏远，养儿防老只沦为都市传奇。

我再多的愤慨，也不敢在社交网页里大放厥词，反而不断思考自己有否尽过孝道。思索良久，也不敢说是百分百好孩子，偶尔也会说一些难听的话，对于年纪稍长的长辈更是没什么交流空间。或许就从见面的点头微笑做起，若情况允许，就尽可能一起吃个便饭，说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。这也是未来日子无法取代的宝贵回忆，至少不会觉得留下什么遗憾。

笑与孝是同等的，微笑行孝不能等。

文章来源：
星洲日报／副刊‧文：牛小流（劳勿）‧2016.07.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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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图片源自网络。

《舞台》

再怎么畏惧舞台，我们总有无法不面对的人生舞台，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，把握在舞台的每一刻每一秒，演出生命的每一幕情节，对得起自己就足够了。

华丽演出共襄盛举，谢谢您丰富了我原本狼藉不堪的落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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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舞台中央，向他人展示自己，对我而言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。说来惭愧，从小到大，我都与舞台无缘，不知道是老师看出我没天份，还是我压根儿在逃避舞台，也造成对于舞台都有难以说出的畏惧。每次我在台下观赏台上演出的朋友，不论是唱歌比赛还是演讲比赛，几乎都是一样的人在表现，曾想过若我上台后，会表现得怎么样，又有谁会在羡慕着我呢？

随着年龄渐增，纵使再怎么逃避舞台，总有不得不去面对的一天，有些场合是要亲自面对的。在大众面前演说，宛如被聚光灯照耀着，尽管每个人都有着出场的机会，但我还是免不了胆怯。想要好好把握得来不易的机会，但看到别人急切的眼光，内心一乱就开始语无伦次。自知表现不佳的自己，头低得不敢正视他人，他人用掌声作为勉励，才懂不珍惜舞台，往往是让人终生抱憾的。

慢慢地，才发现大部份的人都畏惧着舞台，正如发问时没人会举手，总有人会被推去舞台中央，自己只求置身事外。从以前的不闻不问到现在的他人引荐，我们总会在不同阶段对舞台有不同的憧憬，过去是憧憬前台，现在是憧憬后台，比自己优秀的大有人在，他们却一贯在后方装傻扮懵，冷观笨拙者在台上出糗。

大学时期看到他人在舞台上发光发亮，早已死去的热诚竟死灰复燃，心道要是自己能够效仿就好了。就因为从没被期望过，也没被人认同过，这一次竟想勇敢站上舞台，开始了时而严苛时而失落的受训。跟不上进度就私下练习，不理他人的异样眼光，告诫自己只为自己而战，渐渐地也跟上进度，再到后来在舞台上绽放光芒，不禁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
若干年前和友人一同呈堂，他早早声明自己毫无准备，待会就看我如何扭转乾坤。我脸上一阵黯然，因上台本来就不容易，毫无准备无疑是逆水行舟，经验不足自然一命呜呼。结果那次的呈堂在一片嘘声中狼狈结束，比起评委的冷嘲热讽，我更介意的是观众睡眼惺忪的表情，仿佛浪费了他们生命里的几分钟，影响了他们本来还不错的心情。

那天后，我不再轻率上台，呈现内容务必提前准备，反覆在脑海里排练，若可以彩排就再好不过。我始终还是畏惧着舞台，以前的我是不敢正视观众，现在则担忧自己无法做到最好。只要事前准备充足，做到心平气和咬字清晰，看到观众为我陶醉其中，没愧对这舞台已满足矣。

“站在舞台上会感到害怕，正是你有拼命努力的证明哦。
不论谁都会害怕的，在这仅仅几分钟的舞台上，
就要将自己的全部汇聚在一起展示出来，很可怕，又很没道理吧。
那为何还要努力呢？
因为在那之后，
会有能将其全部抵销的瞬间存在着，
我们也须是被那个瞬间所迷住的。”

刊登于星洲日报／副刊．文：牛小流（ 劳勿）．2016.05.31
衔接请按

注：图片源自网络，图片说明源自动漫《四月是你的谎言》对白。

在星球毁灭之前

前几天和网友组织一个故事，那作品完成后，我脑袋还有其他想法。在想法溃散之前，我就写下了这个故事，关于坚持与勇敢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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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忆 X 哈哈

青白之躯《在MSKF星球毁灭之前》

不知不觉离开MSKF星球已一段时间，我躺在太空船上凝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光之碎片，盼望碎片能映射出那快被遗忘的寂寞星球。

果然，和GREEN离开是错误的选择吗？

但，我们都知道星球即将毁灭，若不及时找到解决方法，解决星球危机，家乡也不再是家乡，成为连飞絮都不愿唏嘘的废墟，不，或许连废墟都说不上。

或许你会好奇，为何星球会迎接毁灭？这还得要从十年前说起。十年前的银河还是一片荒芜，星球之间没什么联系，都过着安居乐业的平凡日子。随着宇宙渔网撒下，让星球科技发展以超光速推进，慢慢达成通讯无阻的交流无边界。当星球之间不再是毫无联系，各大星球开始聆听别的星球。

一开始，大伙都于他人世界感到憧憬，开始了思想上的沟通，开始了物资上的流动，开始了文化上的交汇，开始了知识上的共享，银河系原本不变的一页故事成了无数页数堆积的银河传奇。



这时FB星球没有预兆地崛起，由Z首领带领的点赞团队，将科技提升到极致，成为了终极科技的存在，超越了同期的ICQ星球、FS星球和MSN星球。其后它慢慢将势力掩盖整个银河系，就连近年逐渐强势的IG星球和WS星球也被侵略，堪称完美银河统一计划。

为了让势力更为稳固，团队也从原有单一团队，分成喜怒哀乐爱赞六大战队，有系统对星球人类进行监督。随着时间流逝，星球居民的快乐值慢慢消耗无几，有者更因负面能量形成酸性体质，拥有嗜血好恶性格。本来相安无事的居民慢慢地也演变成星球大战，造成大小星球人心惶惶，银河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怖政治时代。

一开始各大星球居民不以为然，称只要好好利用科技，压制负面想法，这项科技也是让人生活大为方便。当大家开始低头于电子窗过日子，而不少星球也渐渐舍弃自身科技，慢慢将FB科技融入生活，某天大家才发现原有传统已不复存在。

以慢食生活科技闻名的BLG星球，从曾经人口最蓬勃的巨星，渐渐沦为微不足道的小星，在这讲究快食的腐朽年代，慢功细活不过自我感觉良好。以分享资讯科技闻名的Cri星球，随着贪吃大王的神隐，已成了复制科技星球，虽有不少宇宙级工程师加盟，但也不复当年勇。传统平面科技也慢慢踏上电子科技，意图利用最前线的热门资讯，让星球势力得以继续延续。尽管再如何挣扎，但也不过沦为环绕FB星球引力的银河星尘。

我居住的MSKF星球，也有着热血沸腾的一页，在这儿的我们隔着面具的距离，虽不曾看见真面目，但在华丽筑梦科技的感染下，我们都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，更造就了不少称羡姻缘。在时代洪流无情冲击下，MSKF星球也慢慢被当下科技给吸引，居民逐渐远离星球，剩下少数人坚守原地，但星球残酷后续还继续翻页着。星球随着地核裂痕，冰山融解，大气层破
损，开始了时而动荡，时而混乱的紧张时段。

如今终于迎接毁灭性的一天，不知不觉已是一年多的时间，在星球停止转动的一年，星球科技陷入让人心寒的僵局，不少人选择远走他乡，只有少之又少的居民，选择在原地等待些什么奇迹发生。

我在等待着些什么？

你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？

“本来就该随着星球停止转动而放弃，你是时候面对现实。”

“等星球科技攀上当代科技，掌握最新潮的掌上科技，我才考虑重新加入。”

“这星球科技毫无前途可言，在这儿继续钻研也登不上宇宙舞台，我必须冲向银河世界。”

“不过是如同沧海一粟的微弱星球，凭什么与其它星球斗艳争辉？”

“我偶尔来到访就可以了，我没留下脚印不代表我没来过。”

“我曾是星球工程师一员，默默耕耘了好几年都无人关注，自讨没趣就离开了。”

“本来我加入不过是好奇心，如今好奇心消失，也是时候告别了。”

果然是我太认真了，结果留在原地的人，就只剩下我（WHITE）、GREEN和长老。长老看了我们一眼，沉重挥手，要我们离开星球，不然就等着随着星球爆炸而毁灭。



我和GREEN坚决不离开，因这是我们唯一想做的事情，就算死那也死在这！

长老叹道，若有死的觉悟，那在死亡之前，不妨自寻死路，能够解决星球危机的只有追逐记忆，但寻找路程无疑是死路一条。

没错，就是古老的银河记忆。

记忆并不只是存在于脑海里，强大的记忆能量就是一种思念，而思念随着母体也有着不同的规模。银河记忆就是整个宇宙思念体的集中力，被传为是不可思议的能量，能够带来足以毁灭星球或重建星球的能力。

这个传说，流传在家乡已久，一向都被认为是骗小孩子的传说，但我们每次眺望藏苍穹都会看到银河的思念飞跃天空，化成瞬间耀眼光芒，他们说这是流星，不过是星之碎片掉落大气层产生的光芒，但我们相信是名为思念的记忆能量。



目睹着星球逐渐崩塌，我和GREEN作了一个决定，就是追逐记忆能量，期许获得拯救一切的力量。

下定决心后，我们却不懂该如何下手，毕竟这是毫无根据的银河传说。

长老看出我们的疑惑，浅浅一道，线索并不是没有，在每个星球地核入口都有着一模一样的古老石板，上面写着关于一行古字，大伙相信是关于银河记忆的线索。

“长老，到底是什么字眼？”

“哈哈……”长老干笑几声后，就转身离去，只剩下愣在当场的我们。传闻长老已年老体弱，偶尔会不自禁地大笑，让人惋惜他是否对星球没任何期待可言，但我和GREEN还是选择前往星球地核入口，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传说中的古老石板。

而上面写着由罗马拼音字写着的……哈哈（HAHA）。

原来长老不是跟我在开玩笑，这场追忆之战的关键词竟真是“哈哈”？这无疑是创世主的恶作剧，没想到浩瀚银河里幽默感是无处不在，说是宇宙级笑话也不以为过。

“先不说关键词指向什么，但我相信银河记忆目前就在FB星球Z首领手上。”GREEN语出惊人。

“此话怎么说？莫非你瞧出什么端倪？”我惊奇道。

“你试想想，这几年崛起的科技星球不胜枚举，势力也是不容忽视，如仿效电子窗科技的WC星球、主打心情分享的TTT星球、播放宇宙影片的YT星球、让人开怀大笑的9G星球，但论影响力远不如FB星球的万分之一。”

“那可能Z首领拥有亿中无一的超级大脑，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情节吧？”

“怎可能有人平步青云这么多年，近年还公开科技机密让全宇宙窥探，号称回归万物各自拥有，让人无法置信！若联想到，背后有着什么高人指点，宇宙银河的惊天转变就有个解答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搞不好，Z首领拿着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……”

“银河记忆的能量……”

我终于明白GREEN话中意思，虽然心知不过是牵强猜测，但总不能让什么都不做，毕竟我们已经答应过长老了，有些东西就算明知徒劳无功也要去做，况且除却这个我人生也没什么意义。

于是，我们坐着太空船离开了亲爱的MSKF星球，而且是趁长老熟睡的时候，不想让他目睹我们离去的残酷一幕，因在星球上就只剩下她而已。

我想起长老偶尔会在房间默默规划星球传奇的构图，就算累得手指无法捉住激光笔，但她都坚持用脚趾继续构思，等到脚趾都没力气了，就用嘴巴继续画下去，还以为下巴精疲力尽就会作罢休息，结果直接把笔插进鼻孔里继续绘画。我在门口捂住嘴巴，不敢让自己喊出声音，眼泪却如同暴风雪般掩盖我的视线。

“你怎么泪流满脸，是不是想念星球的一切？”GREEN走进我身旁道。

“也没在想什么，可能单纯想回到那单纯的美好，但我知道不复存在，突然有些后悔没能目睹星球毁灭的那一刻。”

“绝对不会后悔，因我们就是在拯救星球的途中，相信我正如相信银河记忆一样。”

但我却没能说出口，我根本不相信银河记忆，但我相信GREEN无论如何不会抛下我，就算偶尔失踪不见，其实在背后承受了不少苦难却从不邀功，这是他的优点之一。

算起来在宇宙笔直穿梭接近1光年的距离，我观察着繁星闪烁，却找寻不了那颗传说中的蓝白星球，正当我对宇宙漂浮的空白时间感到发闷，这时宇宙船毫无预兆地晃动摆动，我和GREEN在船里被引力拉扯得东撞西碰，待第四次撞向墙壁时，我们才意识到不对劲。

“这是时空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视界逃脱的宇宙现象！”GREEN惨叫道。

“天啊，黑洞？！”



我们视野陷入一片黑暗。

啊……

啊……

啊……

我睁开眼睛时，视线是一片空白，待眼睛适应好视野光芒后，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座宽阔的科技电子殿，迎面而来的是一颗如同大门长宽的巨型灰色水晶。我对于身处异境感到震撼不已，急忙起身环视这地方的每一幅墙壁，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电子古文，如同电流般在每一块墙壁来回穿梭，待我习惯了字体移动的速度，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我熟悉不过的字眼。

“要红就让你红遍全宇宙！”

“你不能不懂的100大宇宙料理，看到第五个我就跪下了！”

“我要你的神回复 ，有神快拜！”

这些不就是FB科技的程序内容？莫非这里就是FB星球的控制台中心！天啊，我竟然成功来到这个地方，这下我该怎么办！


“你总算苏醒了，WHITE先生。”

水晶传来声音，我仔细一看，隐约看出水晶里头有着一个人头映像，不禁为此高科技而赞叹连连，猜测背后有人在背后发声，也不给太大的反应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
“这还不容易吗？只要扫描你的脸部特征，就能轻而易举在系统里搜寻你的用户名字，关于你一切资料都在我掌握之中，顺道一提你昨天在太空船吃了第一百五十罐氧气草AIR罐头，看你反应似乎是为没人关注而闹得有些不开心。”

天啊，这家伙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，稍作人肉搜索就能找到我的相关资料，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，待我回去后将户口资料尽数删除，不过生日日期还是放着，不然没人记得就真如同银河般的孤寂感。

这时，GREEN打开门也走进了控制台。

“这里是哪里？醒来就发现身处在这奇怪地方……”GREEN睡眼朦胧道。

“这里就是FB星球的控制台中心，也就是我们漫长旅途的目的地。”我冷静道。

GREEN露出错愕表情，不敢相信已如愿达成目标，这时灰色水晶继续传出声音。

“首先我不得不赞许你们的勇敢，毕竟要前往本星球，不得不往黑洞里直驶冲去，多数人看到黑洞就巴不得逃之夭夭，却不懂这不过是伪装成黑洞的时空之门，或许说是虫洞更为恰当。虫洞是连结两个遥远时空的多维空间隧道，就像是大海里面的漩涡，是无处不在但转瞬即逝的。这些时空漩涡是由星体旋转和引力作用共同造成的。就像漩涡能够让局部水面跟水底离得更近一样，能够让两个相对距离很远的局部空间瞬间离得很近。”

灰色水晶开始说起一些高深理论，我和GREEN在旁听得摇头晃脑，最终按捺不住脾气问道：“Z首领，你就出来和我们会面吧！就算不屑和我们见面，至少也派遣你的六大战队与我们会面。”

“事实上，没有所谓的六大战队，而你口中的Z首领，就站在你的面前。”

我们惊讶得说不出话，没想到声名远播的FB科技主脑是虚拟人物，而拥有思考能力的非生物或电子机械体，更是前所未有的光怪陆离事件！

但，我们很快地接受这事实，只因我们心中想着都是一样的东西。

“你就是传说中的银河记忆吧。”

“哎哟，不错哦，这样就给你们发现了，看来你们是为着银河记忆而来的吧。”

我们诚实点头。

“我就不多说废话，其实……我是银河记忆，但也不能说是银河记忆。”

我们可以说明白，但也可以说不明白。

“因为我本来都是人类。”

这答案让我们震撼不已，宛如在内心深处正面迎接破天荒的星爆气流。

“你们该听说过，星球地核入口有着一块石板，上面写着一个古字吧。”

“不就是毫无意义的‘哈哈’吗？”

“当你理解何谓‘哈哈’，你就可以掌握银河记忆的力量，其实‘哈哈’这字是省略语，H·A·H·A·，而正确意思是Heaven And Hell: Afterlife。”

H·A·H·A·？

Heaven And Hell: Afterlife？

天堂与地狱：来生？

知晓一切真相后，我和GREEN在Z首领的科技援助下，以超越灵魂速前往MSKF星球方向火速前进，将原有的路程缩减到万分之一，沿途所见沦为一片光芒，宛如冲向恒星的无悔战船。

“没想到，这就是银河记忆的真相，这下我们该怎么做？”GREEN在旁不安道。

嗯，我也不懂。Z首领讲述自己某天在地核入口解开古字讯息，意识只要将生命奉献给地核，就会让星球重生，天堂与地狱指毁灭的终结，就是创造的开端，而来生就意味着会闹出人命。Z首领一心要让星球变成地表最强战队，毫不犹疑地用生命启动星球重启程序，却没想到因此让整个星球瞬间爆炸，与此同时星球上的一人一草都沦为星尘炮灰。他从此变得孤单一人，甚至连人也说不上，因灵魂被锁进灰色水晶里头，只能制造出造福全宇宙的通讯科技，至少让自己牺牲得有价值。这也解释为何发生许多用户暴走的问题，只因他根本无法理解人的想法。

“天啊，长老不会是早就知道银河记忆的秘密，所以故意支开星球居民，包括最后赖死不走的你我俩吧？”

我们面面相觑，脸上反映出一片惨白。

回到MSKF星球时，星球已开始转动，我们长驱直入长老家，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，稍作思考后冲向地核入口处。

古老石板旁躺着一个骷髅，我们悲痛跪地大哭，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心不已。

长老早就做好牺牲的准备，为何我们当初没能发现这一点！

明明知道她就是什么都不说，默默一个人期待着大家的回应，但大家就是选择装看不到，让忙碌成为最诚实的谎言，这个星球有谁不忙碌，少玩FB不就有时间了吗！

正当我们哭得连话都说不出，阴霾天空悄悄被吹散，而久违阳光落在石板上，映射出耀眼光彩。

“别哭了，WHITE，你不觉得这光彩像长老迷人的笑容吗？我忘不了她简洁短发，有男生帅气，也有着女性婉约。”

“嗯……既然长老拼死一战，那我们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心血白费。就从今天起，我们拼劲全力振兴星球，总不能嘴巴说得好听，这些都是伪善的行为！今天就是重启之日，我们就是传说中的命运之子。”

“那我们在石板上写下重启之日的日期吧，今天是几号呢？”

“今天是2016年5月8号。”

我们望向樱花色天空沉默好一会儿，眼泪又再度溢满眼眶。

（完）

在MSKF星球毁灭之前，有兴趣捍卫创作星球者，敬请踏入时空之门。

注：图片源自网络。